但公叔阔算计的再精,其也料不到三十年间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今咸国已成头号大患,卫国势头强劲,志国政局不稳,晋国现在反而是最不希望志国倒台的,相反更希望长孙与咸国吸引卫国火力,好令诸强相拼,晋国利用其地理上的优势好从中渔翁得利。
现在咸国不出兵,长孙又不经打,晋国出兵就成了卫国这块烙铁的接盘侠,不仅难有利可图,还可能失去歧国这块已经吞下的肥肉,晋国断然不会铤而走险。
当然,晋国完全可以武力威胁咸国出兵,但前提是得有这个资本。逼急了咸国与卫国联手,晋国现在已不是咸国敌手,翻脸没有任何好处。
更进一步说的讲,晋国半数国内经济有赖于咸国市场的消化和出口,与咸国闹翻,咸国根本无需动一兵一卒,完全切断贸易往来,不用几年,晋国就得回到二十年前。相反咸国可扩大与志国贸易,给志王续一波血,最终吃亏的仍是晋国。
综合所有因素,现在的晋国有求于咸国,远大于咸国有求于晋国,任何政治上的波动,最终引起的是晋国国内的损伤。晋国现在唯一能做的是保佑咸王早一日归西,西寰好彻底掌权,以掠夺百里燕的经济资本和技术成果,想方设法弄走永兴城。
翌日早朝推迟,先行召开内阁会议,商讨天子丧期吊唁之事。出人意料的是,百里燕此前百般推诿不去,此番主动提出要出使梁国,令包括咸王在内的内阁大感意外。
“而今国内正是爱卿大展手脚之时,爱卿为何一反常态要去梁国?”
咸王不解问,百里燕细说道:
“启禀大王,臣此去梁国吊唁在于其次,重点是梁国交付我国的金银矿石将在下半年陆续交付,臣有必要亲自前去勘验才放心,此乃其一。
其二梁国乃天下经济中枢,臣此去还打算进一步加强与中原诸国之贸易,扩展咸国商渠。其三,臣与姐姐多年未见,而今姐姐年事已高,来咸不便,故只好臣亲去探望,此番再若不去,恐今生再难相见,还请大王恩准。”
“哦……”咸王吁叹道,攥拳托着下巴思考片刻,目光左右打量着太子与其他人反应,许久间无人反对,咸王点头允诺:
“也罢,爱卿替寡人操劳多年,姐弟之情尤甚母子,寡人若是不准,便是太不近人情,寡人准奏。”
“谢大王成全。”
百里燕深施一礼,咸王接着又说:
“爱卿临行之前需详细交代各部司,切不可生乱。”
“请大王放心,臣走之前,定交代好详细。”
“嗯,有爱卿此言,寡人就放心了。另外,此去梁国路途遥远,爱卿准备如何出行?”
“此事臣尚未想好,待诸事安排妥当之后,再做安排也不迟。”
昨晚与宗伯泰、赵安陵商议后,百里燕考虑亲自赶赴梁国,吊唁肯定不至于劳动他亲自出马,金矿石只是个借口,真正的目的是迅速扩张商业市场,赚取更多的利润以回哺国内工业发展。
最后,姐姐百里娟今年五十六,他百里燕也四十出头了,当下活到这个的年纪,就剩下数天过日子,多活一天算一天,此番不去,只恐留下遗憾。
百里燕这一辈子最对不起四个女人,其一是母亲郭氏,没手刃王彦飞替母报仇,其二是西门芸芳,被逼自缢,其三是王蕊,被晋王夺走了他生命中第一个女人,第四个女人便是长姐百里娟,政治上各为其主,没能给她带去什么,对此百里燕无以为报,只能籍此机会多探望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