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上午,向咸王辞完行,百里燕率禁军骑兵一千,会同周空所部骑马步军两千人,前往梁国吊唁。
当日中午,太子府后花园中,西寰找季锦昇说话:
“他百里燕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是要与我晋国做对倒底,长孙有路摆着不走,非得走卫国,你说他这按的什么心!”
“殿下,大王现正为洲涯郡瑶城地震焦头烂额,咸国稳住卫国对大王是有利的。至少咸国不出兵,我国又缝天灾,短时内可让长孙与卫国搏杀相耗。”
下刻西寰目光一沉,阴狠之色跃然脸上:
“不如不找个机会半路上除掉他,若是死在卫国境内,这这笔帐卫国就是想赖也赖不掉。”
“殿下,百里燕杀不、砡工派、雄论道皆有求于百里燕,卫国更不希望百里燕死在其国内,各方势力必然暗中保护,更别说进入卫国境内卫军全程护送,刺客根本难以下手。
即便是在梁国境内动手,亦有被御客发现风险,到那时公主将非常被动。还是耐性等待太子登基,将其软禁削权为好。”
“那就眼睁睁看他一步步得逞吗!”西寰怒言道,随后又是说道:“与卤侯联姻,与卫国修好,他这是明摆着为日后对本宫,对晋国下手,任由他继续活着,真到太子登基那日,他若不去守灵,本宫能耐他何!”
西寰眼下很是纠结,她下嫁太子姜蛰的当年,咸国是一片破败民不聊生,短短二十余年间,沧海桑田坐拥天下巨富。
她现在想的更多是如何得到这笔财产,好好的交到他儿子的手中,享受下半生的荣耀和繁华,与当年吞灭咸国的初衷背道而驰。于是现在最不想咸国出事的反倒是西寰。
然百里燕的存在成了她攫取胜利果实的最大阻碍,杀,杀不得,等,也等不得,尤似如芒在背,不除不快。
季锦昇思索片刻,态度仍是极为谨慎:
“若是要除掉百里燕,倒也并非不可。其此番陆路前往梁国,倘若返程时能走海路,或可以翻船将他杀死在海中。”
“走海陆必经长孙,其此番本可走海路,其却走卫国,便是为了提防长孙谋害于他,其焉能走北海返回咸国。”
“事在人为,百里燕此去梁国吊唁并非其本意,为了梁国的金矿石才是真正目的,咸国若要将矿石运回必然要走海陆,或许可让人前去梁国从中筹划一番,令百里燕改变心意从海上返回咸国,然后半途将其坐船沉于风浪之中杀死。”
“这……”西寰犹豫片刻,随后说道:“本宫听说咸军现在能在海上待两月之久,而从梁国坐船绕行北海至咸国最慢也不过一个半月,若是顺风顺水只需二十多天,中途若不靠港,如何做手脚。
况且说,此番押运的乃是金矿石,咸军水军必然重兵押运,焉能将其船翻在海中。”
“请殿下放心,只要确定百里燕坐船出海,便提前将他坐船龙骨处凿出孔洞,平日走在海上可以相安无事,倘若遇到大风大浪,尤其是夜间遇到大风大浪,那他必死无疑。”
“哦!”西寰眼前一亮,忙又问:“此法真可行?”
“可行!水军交战,凿船底乃是战法,若是恰到好处的凿在龙骨上,一时半会毫无察觉,一旦遭遇大风大浪必生大灾。”
“那好,即刻派人前往梁国,想方设法将百里燕诓上船,将他翻沉在海里溺死。记住,不要用本宫人,以免暴露被捉。”
“诺!”
龙骨是船体的承重大梁,凿穿一两处船底尚不至于沉船,龙骨断裂即刻会将船只折断翻覆,龙骨上出现裂纹乃至穿孔一时半刻确实不至于发生危险事故,但正如季锦昇所言,如果遭遇大风大浪,还是在晚上百里燕梦熟之际,那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西行之旅百里燕走的相当快,全程或是坐车或是骑马,宽阔比值的驰道又平又闻,坐车比骑马舒服得多。
经过近辎工营十五年的建设,咸国驰道、官道和通往地方县的主干道陆续分期完成全部道路修缮和扩大,具备了双向四车道的路面宽度,碾路设备和工具改善加快了路政建设,基础设施的改善又促进了商业发展和军事调动,所谓“要致富,先修路”正是如此。
途径泰来、隆盛、中兴三地之际,百里燕顺道视察了当地民情和经济状况。
剿灭黑巾叛乱不久,田鹏、方亮二人率部返回被安置于此,一来束缚当地新附民,二来国内很少有人镇得住这些“刁民”。
新附民归化咸国十三年间人口增至一百五十余万,新增人口既有新附民自然生育增长的人口,也有外部迁入人口,但迁入的多数是咸国和外国诸侯女子。
此外新附民的排外性十分严重,排斥年轻女人以外的多数男性族群,外籍迁入的咸国人亦或外国民,新附民排斥性极强。
其依仗着精通金雪狄语的特殊语言技能和巨大人口基数,形成了相对封闭且排外的族群,朝廷任命的文武官员早期在当地基本是摆设。
遂后十年前百里燕挑选了一批十四至十六岁的少年送往永兴城培养,而后陆续反派回三地出任基层官吏,由方亮、田鹏坐镇,这才勉强维持对当地的有效行政管辖。
另外百里燕还发现,这些个新附中原民习惯中原社会规则之后,脑子十分之聪明。
在南征期间,他便是发现新附民十分精明,远没有中原人朴素,其全盘接受了金雪狄人的文化,对经济的理解和资源的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