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保证到手的胜利果实,只能让韩合在杜阳城外继续消耗咸军,同时源源不断派出援兵与咸军打消耗战。
咸国战祸连年,兵源已经枯竭,南面志国陈兵,东北长孙国虎视眈眈,咸国无力从本土抽兵,打消耗战无异于等死,届时咸国也只能接受就地划界协议。
晋王权衡再三,决定采纳范涛之计,令韩合继续攻打咸军江东主力,并再发北地役兵十万,民夫五十万,驰援韩合大军。
战火从二月开始,一直持续四月,三月中旬江东诸地普下豪雨,江水暴涨河水漫堤,韩合先以溶洞运兵咸军背后,大举偷袭被赵逊识破,未能得逞。
而后又以“灌穴”计,引杜阳城以东河水,灌入地下洞穴,洞穴直通杜阳城外咸军后营以西不到百丈,水灌之下,一夜间出现南北长度超过四十里,最宽处七十余丈水洼洪泛区,籍此切断咸军西退后路,令咸军始料未及。
战事至六月中旬,两军大小交手十三战,晋军伤亡五万余人,咸军伤亡过六万,战斗最为激烈时,咸军一度攻入杜阳城,后被韩合夺回,又赶出城外。
晋军十万援兵于二月底征召,三月中旬征齐,操练一月,于五月底抵达杜阳城,战斗力明显下降。
咸国增兵六万,其中三万为守卫咸国都城陔陵守备郡兵和咸王禁军,战力颇为强悍,三万为去年强征新军,另有五万水军停靠尹秧城,随时可以上岸集结。
进入七月,战事愈发残酷,咸军战力之坚韧令韩合大为头疼,由陔陵调来杜阳的三万咸军战力颇为强悍,皆以重步兵为主,其中更有数千咸王禁军,交手之下颇让晋军棘手。
战至此刻晋军数量约在十二万,咸军十一万,咸军兵力倒挂,若是加上尹秧城外的那五万咸军水军,咸军大有翻盘可能。
战事持续至八月,江东再现饥荒,战争致使江东春耕荒废,夏耕无望,战争长期持续性,令秋收无望,咸军粮草不济,难以坚守至今冬。
尽管今年春雨绵绵,夏初未曾大旱,怎奈战火猛于虎,老百姓生计难以维系,咸国终于撑不住了。
这天,八月十八,俗称烧火旺,是夏季之中最热的一天,大概和大暑节气差不多。
晋王心急如焚的来回踱着步子,身旁坐着一尊硕大的冰鉴,里面盛满了冰,中央还有一个高台,高台上斟着一大碗酸梅汤,但姒巍却是毫无心情享用。
范涛出的计策倒是短暂的维持了内朝的局面,但在咸国的战事却打成了消耗战,咸国死战不退也到罢了,长孙国答应的陈兵咸国边境却未能履约。
相反志国在晋国的西部边境突然间陈兵四十万,将原本屯于志国、咸国边境的十万大军移防到晋国边境,已有大举进犯征兆。
“范卿,江东战事可有来报。”
“回大王,韩合尚未发来军情急报,估计最快今晚能到。”
“寡人听闻志国稻谷长势惊人,将是丰收之年,如今又在边境屯兵四十万,似有重开战端之象。寡人有意让出合池以西,换取咸国停战,以免志国乘虚而入,你意下如何?”
“大王所虑不无道理,但咸王比大王更急。江东之地今年未曾春耕,夏耕看来已无可能。眼下咸国大军员额近三十万,多是老弱病残之辈,比之开战前还多,若是合计战死者,咸国先后已有四十余万人入伍,其国内良田荒废甚是严重,大王只要再拖上三月,至秋末冬初,咸军粮草不济,定败无疑。”
“三月后志国粮草丰足,若是来攻寡人,又如何是好。”
“大王放心,志国已是外强中干色厉内荏,陈兵四十万于我边境,实乃虚张声势,是迫使我王与咸国停战。”
闻讯范涛所言,晋王大为不解问:
“迫使寡人与咸国停战,那与他志国有何好处。”
“长孙国虎视志国已久,而志国国力空虚,即便今年丰收,也难以根治志国顽疾。其即便陈兵,亦不敢来战。倘若攻我晋国,长孙国必然履行盟约,与我联手御志,志国定然自顾不暇。
但倘若大王此时真停战,无疑将咸国的人情白送给志国,令两国捐弃前嫌共同抵御长孙。”
“那长孙国未按约陈兵咸国边境,致使咸国抽兵江东,这又作何解。”
晋王对长孙的按兵不动大为不满,范涛辩解说:
“大王,长孙国力比之我国仍有不济,但倘若咸国败了,那长孙便将直面我晋国。故而长孙图谋与我晋国平起平坐,妄图借以咸国与我对峙,空耗我军实力。其撤走咸国边境驻军,便不难解释。”
“眼下寡人之兵愈挫愈勇,韩合几次发文来催,要寡人再增兵杜阳。可如此一来,我军将陷于咸国泥沼,绝非长久之计。”
“是的大王,本指望水战一击击溃咸军水军主力,却不想被反被咸军主力反戈一击,夺走了战船,如今只能是退守叉江口以南重整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