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回到梁国公使府的李懿被姬康约去“盘问”结果,问了半天李懿尽是交代了些没营养的,姬康不免有些恼怒。
“看到了吧,这便是的好舅舅,半句真话都没有,你还信他。”
“话也不能这么说呀,之前舅舅早说了,咸国不会出兵,总不能我们怎想,让舅舅自己顺着话说改口吧。到时不发兵,岂不成了儿戏。”
李懿其实挺无辜的,姬康让他去试探口风,然李懿天生不会撒谎,语言逻辑没有策略性,被百里燕掏了个干净。
这一点姬康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清楚李懿定会被百里燕掏干净,但他却把百里燕想的简单了,他并不知道百里燕能通过李懿字里行间的“真话”,判断出他的心里状态。
姬康气的脸色发黑,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严厉说道:
“我明日要去宫中面见咸王,以了解咸王态度。既然百里燕没有诚意,你也不要再去被他算计。这几日在城中到处走动走动,探听各国馆驿虚实。我就不信,咸国能坐视卫国独霸中原而无动于衷。”
“话虽如此,然卫国战力如此凶狠,咸国出兵即便能胜,亦得付出沉重代价。更何况咸国民力弱小,非是卫国对手,即便咸王有意,其恐怕也未必敢于和卫国交锋。稍有不慎,咸国二十余年基业将毁于一旦。”
“哼!”姬康轻哼一声,不屑说道:“亏你是行伍出身,咸国步军器械精良,钢刃天下无敌,其新式万石战船每艘皆有震天火五十余门,十余艘便是五百余门,整个卫国尚且步军用震天火尚且不及其水军用炮,水军船用震天火更是不过百十来尊而已,更何况咸国步军用震天火至今不详。
由此可见,咸国步军用震天火定不在少数,即便有一千余门火炮,咸国战力绝比表面看起来的更强。”
得益于近两年多的和平时间,为工业扩张和产业调整布局,争取到战略缓冲,咸国工业得以飞速发展,有些此前能藏的,现在都藏不住了。
以战船为例,以前七八艘战船轮流出海,尚且还不觉多,现在二十艘三十艘船,进进出出,无论如何掩饰,也无法掩盖船只增多的事实,一些情报也由此堂而皇之被世人所知。
眼下能有万石战舰的仅咸国一家,能有二三十艘炮舰的,也仅此一家。放眼其他诸侯,能拼凑出三五艘五千石铜炮舰船已是了不得,每艘装上二三十门铜炮基本可以横着走,但与咸军舰炮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姬康籍此推算咸军步军实力,也并无不妥,从传统陆权思想角度出发,大陆军制度下的海军显然不可能比陆军更强,否则就是异类。而异类往往是多数人所根深蒂固排斥的,籍此为依据,姬康断定咸军步军现在就是一头战争怪兽。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月上中天之际,唐桃寝室外一阵急促的敲门,一女婢门外大声唤道:
“侯爷,侯爷,宫中来人了!”
百里燕、唐桃二人双双惊醒,唐桃还迷迷瞪瞪扯着百里燕膀子撒娇摇来摇去:
“别去理她们,都什么时候了,还进宫啊。”
“宫里的事耽误不得,你先睡吧。”
“不要嘛,不要嘛……”
唐桃扭捏着,却是被百里燕一手撩开。忙是挑灯穿戴整齐,离开寝室,问那女婢:
“宫里的人呢?”
“回侯爷,来人就在中庭等着呢。”
此时焦木华已是等在中庭,见百里燕打着灯过来,忙是快步迎上前去:
“深夜惊扰,还望永兴侯见谅。”
“赶紧说吧,宫中出了何事?”
“不是宫中,是鼎炀侯,鼎炀侯恐怕是不行了。”
“嘶……”百里燕猛是一愣,突然意识到一个重大问题被他忽略了,太尉。鼎炀侯一死,太尉这个位置得有人坐。
按惯例如果家族爵位和关系够硬,官位是世袭的,因此鼎炀侯张隽一死,应由其长子张佑继承,但现在鼎炀侯失势多年,党羽早被剪除,其已无政治价值,如今张隽再一死,太尉的位置极可能要易主,而且太子一定会想方设法将太尉抓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