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安歌站在卧室里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走到了窗边,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月色。
“不要贪凉,上次感冒半个月才好,你又忘了。“穆清上前将窗户关上,说道。
安歌转过头,看向他:“穆清,明天我想去一趟墓园。“
穆清替她捋了下耳边的碎发,“安安,你现在就是安歌,是穆家的大小姐,你想要去什么地方,想要见什么人,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在。“
安歌鼻子有些酸,她扬了扬头。故作不在意的模样。
穆清看着她精致的眉眼,瞳孔中是追忆也是眷恋,他低头在她的眉心轻轻的烙下一吻:“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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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安歌在花店精心挑选了新鲜的花束,去了墓园。
她将鲜花放到墓碑前,有些胆怯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良久以后才轻轻的喊出:“爸,妈你们还能认出我吗?“
“我是“她唇瓣颤抖了半天,眼睛红的活像只兔子,到底还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墓碑前,眼泪落下。
“对不起。“她哽咽着说:“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你们,一定很生我的气,对不对?真的对不起“
是你们的安安啊。
我的模样变了一些,你们,还能认出我吗?
风扬起树梢,“沙沙“作响,似是给她回应。
安歌哭着也笑着,念念有词的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讲给了他们听。
三年前,她被纪婉儿注射了药物,身体不能动弹,直到第三天到来的时候才渐渐的恢复了知觉,她用身体撞掉了桌子上的水杯,用碎片一点点的磨开了绳子。
却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前脚逃离了虎穴,后脚就进了狼窝。
两名绑匪冲了进来,还带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在两相冲突之下,她得以逃生,但是脸上和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
而那个被绑架的女人,并没有那么幸运。
最终的结果就是一死一伤,绑匪见闹出了人命,仓皇而逃。
家属带着赎金找到人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李十安因为还有一口气在,被侥幸救活。代替死去的那人活了下去。
这个不幸死去的女人,就是穆安歌。
活下来的是,李十安。
穆安歌整容成癖,所以因为面部受伤做了点微调的李十安,完美的代替她活了下来,而这个秘密,除了穆清,没有任何人知晓。
这三年,她几乎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除去当年身体上透支的伤痛,烙下的病根,还有心理上的疾病。
三年前的那几个月被囚禁被背叛被利用被身体虐待的记忆,根深蒂固的埋藏在了她的心灵深处,以至于她陷入了长时间的睡眠紊乱,情绪不稳,对生活对人生统统失去了兴趣,她陷入那段沉重之中无法自拔。
穆清给她请了心理健康方面的专家,但是人的大脑构造何其复杂,就算是再高明的心理医生能做的也只有辅助,能让她真正走出来健康起来的,只有她自己。
但她
可能是因为曾经太过努力的想要好好活下去,以至于将所有的勇气和信心都用尽了吧。
如今的李十安像是个漂亮的瓷娃娃,我见犹怜却再不见当初的锋芒。
她在墓园待了很久,直到泪眼惺忪中远远的看到了一道走过来的身影,这才蓦然站起了身。围上丝巾,从相反的方向离开。
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
林遇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随着一步步靠近墓碑的方向,昨天那种心脏紧锁剧烈跳动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起来,他加快了脚步,看到了墓碑前放置着的新鲜花束。
“17枝白色菊花,2枝白百合,搭配黄莺、勿忘我,花名叫做魂兮宛在,寓意回忆永留,这些送给伯母她一定会喜欢的。“那年,她得知他的母亲去世,便精心挑选了同样的花束,只是那时他正处于悲痛之中,并没有能给她什么回应。
林遇深深邃的眸子紧紧的盯看着墓碑前的鲜花,然后猛然转过头,视线不断的在四周寻找。
各个方位都没有遗落下,下一秒忽然丢下手中的花,朝着那道即将上车的身影追了上去。
然而在他跑至一半的时候,那辆车已然离开,留下一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李十安!!“
抛弃了矜贵清华的姿态,他大喊出这个三年来宛如禁忌的名字。
“小姐,后面好像有人在追车“司机狐疑的看着后面一身西装革履气度不凡的男人,说道。
李十安唇齿间发出细碎的咳嗽,“继续开。“
两条腿到底是跑不过四个轮子的,林遇深很快就力竭的停了下来,“查,马上给我查一个车牌号,*******“
林遇深一瞬不瞬的盯看着车辆离开的方向:安安,真的是你吗?
你果然还活着,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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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家大院。
“司机说,你今天在墓园遇到一个人?“穆清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到她的手边,问道。
李十安掀了掀浓密的睫毛,眨了两下,她的眼睛很漂亮,瞳孔极黑,直直看着你的时候好像一汪深潭,会勾魂:“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穆清皱了下眉头:“安歌。“
李十安伸手戳了戳他皱起的眉头,莞尔浅笑:“穆清,我有些不舒服。“
“怎么回事?着凉了?“穆清脸色一变,手背放到她的额头上便想要测量她的体温,没有抹出什么一样,却仍然不放心:“李婶,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