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太后早已鬓发全白,一双已经浑浊的老眼,犹带着摄人心魄的威严,她头戴一顶百鸟朝凤凤冠,身着金黄色凤袍。
其位置挨在南阳皇帝身旁,臻蓓刚到之时偷眼看去,就见她紧抿的双唇微勾,笑容不达眼底地看着座下的众人。
然,似乎贺招远别开生面的祝寿词深得她的欢心,她笑了起来,连带看向臻蓓和司马端礼的眼神,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臻蓓坐定之后,方发觉那位艳丽的可雅公主,便在她的对面而坐,旁边坐着她的那位三皇兄。
她静静坐在那里,垂眸神态优雅地喝着果酒,只是不时偷偷向着一处位置看去。
臻蓓想起那兄妹二人,在宫门前的对话,顿时了然,定然是现场有某位,有幸得以令佳人青睐!
一时好奇心顿起,她不由顺着可雅的目光悄悄望去,就见那里正坐着南宫的几位皇子。
三皇子南宫观,挨着太后皇后之下而坐,他正与皇祖母说着什么,听得对方笑着连连点头。
其下方坐着六皇子南宫漠,九皇子南宫赫和十皇子南宫柯。
正巧,南宫柯正含笑向她看了过来。
臻蓓举起酒盏,对他遥遥一敬,对方亦是举杯回敬!
她放下酒盏,忍不住偷偷琢磨着,不知到底是哪一位赢得美人芳心!
这般想着,她忍不住又看过去,视线在他们几人身上溜达了一圈,不由自主地落定在南宫赫身上。
他们已经有段时日没有再见面了,他似乎较之以前更清瘦了一些,南宫漠似乎在与他说着什么,他神情颇为冷漠地盯着酒盏,并没有回应。
南宫柯自讨没趣,便侧过身与其他聊了起来。
他这个冷清乖戾的性子,如何能做个驾驭臣子的帝王?臻蓓暗叹一声,刚欲收回目光,就见南宫赫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猛地抬眼向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臻蓓只觉心头狂跳几下,慌忙别过头去。
“贤侄为何直勾勾看着我的酒盏?”贺招远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作惊恐状,双手护着酒盏道。
臻蓓错愕地看着他,微微一怔,怎地忘了身旁坐着这位!
她淡淡一笑,道:“听闻贺大人患有心疾之症,这等烈酒还是莫要多喝为妙!”
贺招远脸上笑容不变,道:“贤侄所言极是!”
他转过头,对立于身后的宫女,道:“劳烦姐姐,为在下换一盏果酒过来!”
那宫女见他用专注温柔的神情看着自己,不由脸上一红,忙应了声“喏”,喜滋滋地照做无误。
臻蓓暗骂一声,四处放电的狐狸,转过头,看着台上的歌舞表演,不再与他多费口舌。
这处宫殿建的高大开阔非常,在殿中搭着几处戏台,其中最大的那座戏台上,正舞着数十位脚步轻盈的彩衣宫娥!
臻蓓正百无聊赖地盯着戏台,就听对面的美人开口,道:“太后娘娘,陛下,可雅亦有一份贺礼,送于太后祝寿!”
南阳皇帝南宫云庭笑道:“不知公主要献何稀世之物?”
可雅公主站起身来,道:“回禀陛下,却不是物件,乃是可雅为娘娘大寿,特意创编的歌舞一曲,还请借贵台一用!”
太后闻言,笑道:“难得你这般有心了!来人,照贵宾的话去安排!”
不多时,戏台宫娥散去,四位身着异域服饰的女子,踏着鼓点各持一丈宽的白娟一角,舞上台面。
她们围城一圈,舞动脚步,转至戏台中间,如百花绽放般,四散开来,一个灵动的身影,随之而现。
她手持彩带,忽旋转忽跳跃,身姿柔软至极,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手中彩带亦是舞在白娟上流转不停。
众人眼睛不由地,紧紧盯在那道飘飘欲仙的影子上,浑然忘了身边一切。
待到古乐一停,那道身影亦是刚好落地,她盈盈一拜,道:“可雅,祝太后娘娘万寿无疆!”
那四位舞女把白娟,正对向台下,众人见状皆是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