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霜认出他是自称“丛中笑”的孟离,此人长着一张猥琐的嘴脸,偏生自认为风度翩翩,四处招惹女子,是江湖上人人谈其唾之的败类。
想起此人的行为做派,月如霜心中升起一股厌恶之气,不知谁人把这人安排留在了这里。
他面上虽然不显,却已认定此人是在说谎,便没有接他的话,转而问另外两人道:“你们又是因何受伤?”
“月公子,实不相瞒,兄弟我是因多瞧了那风曲儿几眼,被她那兄弟把我……嘿嘿!”另外一个男子,挠头满不在乎道。
他长得瘦瘦小小尖嘴猴腮,似乎伤在右胳膊上,正用另一只手托着右肘。
月如霜心中郁闷愈重,这都请了些什么人来看家护院!
怨不得那凶手能肆无忌惮的犯案,就凭这些三六九流的人,哪能防守的住?
难道他月如霜已经丧失了往日一呼百应的威信,落魄到了这种地步?
那粗使女仆到底说的什么,他因心烦意乱没有听进去,只隐约听到好像是因刷碗时,被摔碎的碗所伤,还是被弄碎的蹀所刺?
“秦大人!”月如霜把视线落定在孟离身上,显然意有所指。
秦无尘则看向臻蓓和南宫赫。
见南宫赫没有动弹,他们晓得这三人中,显然没有那凶手。
“你们都退下吧!”月如霜失望地摆摆手。
“月公子,那些管事也是有检查过?”秦无尘低声提醒道。
这楼中的管事无一不是月如霜的心腹,若在这里面混入了奸细,那后果不堪设想。
月如霜浑身一颤,蹙眉面带似乎陷入了纠结之中。
半晌,他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似乎终于作了某种决定,他向着人群声音沙哑喊,道:“冯妈!冯妈!”
冯妈匆忙自后厅走了过来:“公子,有何吩咐?”
月如霜咬牙道:“安排人检查一下,那些管事身上是否有新伤!”
冯妈闻言一怔,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经历过这一连串事件后,公子到底是内心信念动摇了,她心底暗叹一声,遂躬身恭敬道:“是。”
“秦大人,凶手受伤自暇不顾,应该不会再接着短时间内犯案了,我们回后厅厢房静候检查结果吧!”月如霜长叹一声道。
他似乎在这短短的一个时辰内,迅速苍老了起来,几日前初见时,那份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已难寻影踪。
“好。”秦无尘询问地望向南宫赫和臻蓓,见他们没有反对,说道。
刚喝完两盏茶,冯妈便过来复命了。
“除去暗侍的应管事去向不明,其他人均无异常。”
暗侍是月如霜爹爹组建的影子侍卫,专门负责调查楼中诸人的底细,以及一些江湖秘闻的。
“什么应叔不见了?”月如霜震惊道,“赶紧派人彻底把各处搜寻一遍!”
当前,暗侍的总管应管事,名唤应天,乃为月如霜爹爹的旧部,此人心思细腻,武功高强,深得月如霜父子的信任。
此番他的消失不见,不管是畏罪潜逃,还是被人挟持,此两种可能,均让月如霜心急如焚,坐立难安。
然,众人了一整夜,仍未找到应天的下落。
反倒有巡逻的护卫言,曾在天黑之前,见应管事行踪诡秘,似乎遮遮掩掩地在图谋什么事情。
月如霜听到冯妈的回报,连忙招来那几位侍卫询问。
“回公子,我等兄弟几个与其他人轮流进食,当时,正是我们换岗的时间。应管事正欲穿过那片枫林,恰巧被我瞥见,便喊住他。他见被人发现,脸色有些不自然,含糊训斥了我们几声,便离开了!”其中一个侍卫道。
他所说的枫林,乃在楼北侧甬道旁,那枫林的另一侧紧挨着一堵围墙。
应天有大道不走,偏生要穿林另择僻径而行,此事本身便透着蹊跷。
难道那凶手真的是他?
月如霜把该问的事情问完后,让这几人退下,颓废道:“看来是我眼拙了,竟养了头狼在身边,还浑然不觉!秦大人,请下令捉拿这,这杀人……”
他深叹一口气,终究还是没把“凶手”两个字,说出口来。
秦无尘摇头道:“先等一下,事情尚未调查清楚,月公子切莫徒生烦恼!这应天应该确是有些不为人知,或在做一些不想让他人知晓的事情。但此时,确定他便是凶手,未免太武断了一些。”
月如霜苦笑一声,道:“不瞒您说,这身在世间的人情冷暖,在下近日已深有体会。人往高处走,应管事会另择良木,也在情理之中!”
冯妈让婢女端来一盏参茶,温声劝解,道:“月子切勿烦忧,人的一生有高峰,便会有低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您一夜未眠,喝过这盏参茶,好好睡上一觉!再次醒来,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说着话,伸手取过那参茶,递到月如霜手边。
月如霜心烦意乱地推开:“不必了!”
那茶盏一歪,眼见滚烫地茶水,就要洒至月如霜手上,冯妈手看似随意的一抖,茶水重新被翻回了杯中。
臻蓓抬眸刚看看到这一幕,不由心中暗惊,这百,花,楼中当真藏龙卧虎,就连一个管事婆婆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
秦无尘见状,亦是心有所思。
“冯妈,您没烫伤吧?”月如霜急道。
冯妈笑着摇头,道:“公子,奴才皮糙肉厚无碍的!”
月如霜仔细看了看她的手掌,方松了一口气,叹道:“冯妈,我身边能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