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沿官道向北,追出还不到两百步,忽听震天的马蹄声响起,一队盔明甲亮的官军突然出现在远方的视线尽头,往江浦的方向疾行过来。
路雪瑜色变道:“没可能的,现在距我们行动开始还不到两个时辰,官军没可能这么快的!”
她曾推算过,若等京城方面的人发现江浦有变,禀明皇上请旨再点将出兵,亲军卫最少要两个半时辰才能赶到江浦:“莫非走漏了信使,让京城提前知道了江浦的变故?”
“不,若真是亲军卫出动,肯定是从渡口过来。”风镇岳沉稳地摇了摇头道,“现在这批人马在两千人上下,清一色的骑兵,又是从北边出现,绝不是京师的亲军卫,我们中计了!”
“若非京师十二亲军卫之一,这附近哪还有这样一股力量?”蓝桥百思不得其解地道,“他们人虽不多,装备却是一等一的精良,这旗帜……”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身后另一阵马蹄声,原来是风月明带着一千琅琊铁骑从江浦长街的北口开出。
风月明显然也看到从远方逼近的官军,策马走到风镇岳等人身边道:“大家快上马,我们必须立刻突围!”
早有士兵为风镇岳、蓝桥等人牵来战马。由于战马数量有限,部分人不得不两人同乘。
风夜菱坐在蓝桥身后,双手紧紧环抱住蓝桥的腰,俏脸则贴在他的背上,听着他雄浑有力的心跳。
官军逼近至距江浦县北口五百步处停下,开始扇形般向两侧缓缓展开。左右两翼展开约四百步后,又呈弧形向前推进两百步,同时中军也向前逼近一百五十步,形成一个三叉戟似的口袋阵。
“他们是吃定我们了。”风镇岳提鞭指着官军的阵型道,“这样的包围圈,是生怕我们逃跑啊。”
风月明冷静地道:“此时大雨初歇,地面泥泞,除了这条勤加修缮的官道,左右田野都不利于骑兵行进。我们集中兵力从中路突围,以集中打分散,未必没有突围的机会。”
蓝桥细心地观察到,在官军骑兵的身后,还有不少脚步移动,暗中一惊道:“除了骑兵,他们应该还有不少步兵。”
“步兵不足为虑。”风月明哂道,“只要能突破敌军正中的防线,我们将如脱笼之鸟,再没有人能追上。”
他纵马行至最前,提气大喝道:“在下风月明,来将报上名来!”
两杆大旗整齐划一地竖了起来,左边旗上写着“应天新军”四个大字,右边旗上则赫然写着另四个字——魏国公徐。
“是徐辉祖!”跟在风月明身后的许杨倒抽一口凉气道,“京师第一高手,名将徐达的长子,魏国公徐辉祖。”
风月明还没说话,官军正中的骑兵忽然左右错开,一位金盔金甲的中年将领骑着战马悠然而出,长枪遥指着风镇岳风月明等人,朗声道:“本人奉皇上密旨,在江浦县东七十里处训练新军,以扫除燕逆,拱卫京城。如今尔等叛党竟公然在天子脚下袭扰官军,真是不自量力,欺我京师无人。”
风镇岳低声提醒道:“徐辉祖无论兵法武功,都已得其父真传。他虽尚无显著的军功,但决不可以等闲视之。”
“此处不宜久留,我们每多等一分,就多一分危险,必须立刻突围。”风月明眼也不眨地盯着徐辉祖,对风镇岳道,“若等京师的亲军卫从渡口过来,我们就全完了。”
风镇岳看向许杨,后者表态道:“小侯爷言之有理,徐辉祖有备而来,若让他们站稳阵脚,恐怕……”
见风镇岳缓缓点头,风月明抽出长剑,大喝一声道:“全军突击!”
一千琅琊铁骑在官道上排成六列纵队,潮水般涌向徐辉祖的中军。
徐辉祖一声冷笑,拨转马头退回阵中,应天新军众士卒严阵以待,静候接战的瞬间。
琅琊铁骑不愧为曾与蒙古骑兵作战的精锐,对各种骑兵的战术战法精熟于心。他们在风月明的带领下有如虎入狼群,在平坦却狭窄的官道上与徐辉祖的应天新军短兵相接。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应天新军却贵在装备精良。无论是刀枪的质量,还是盔甲的坚硬程度,应天新军都强过卸甲多年的琅琊铁骑。
风月明身先士卒,一枪刺翻一名敌兵,却没有丝毫喜悦。他感受到敌兵铠甲的厚度,知道己方战士不得不付出更多的力气,才能打出和预期相同的战果。
一边是矛,一边是盾,双方在狭窄的官道上殊死搏杀,仅仅一弹指的功夫,就有十余人倒下。
风镇岳从马鞍上冲天而起,直取敌帅徐辉祖。
他掌影翻飞,硬是破开徐辉祖身前的八名亲兵,杀至他的马前。
徐辉祖不慌不忙,抽出家传的宝剑“玉龙”,一剑劈向风镇岳。
剑气凛然,风镇岳改换掌刀,横切在徐辉祖的玉龙剑上。
两人真气对冲,发出“砰”的一声剧响,仿佛火药爆炸。
徐辉祖的坐骑一声嘶鸣,人立而起,风镇岳则陀螺般向上飞起,顺势又是一脚,踢向徐辉祖的太阳穴:“魏国公韬光养晦,功力大盛,可喜可贺。”
“侯爷亦是风采依旧,在下佩服。”徐辉祖说着长剑一摆,在空中挽了朵剑花,从一个玄奥至极的角度刺向风镇岳的小腹。
“好剑法!”风镇岳大笑一声,改用另一条腿踢在徐辉祖的剑锋上。
又是“砰”的一声,两人再度平分秋色,各自退开。
此时风月明已浑身浴血,在他的率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