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盯着远处那个身影,他总觉得眼熟,却又看不太清楚。
车驾靠近,赵桓才看清楚此人的面庞。
王重阳?
王重阳半蹲在地上,看着石架上的茶壶发呆,茶壶的盖子在水汽作用不停的翻动着。
这东西,有点意思。
这是生气,生生不绝,其中蕴含着人间至理,可是要说有怎么样的至理,他又说不清楚。
只知道这样看着很有意思,他已经盯着这个茶壶一天一夜了。
但是他依然不觉得疲倦,他看看茶壶,再看看远处大斜坡的煤田,眼睛中都是血丝。
“没水了啊!不成,那可不成,不能这么烧干!水,水在哪里呢?”王重阳迷茫的看着自己的水袋,里面的水已经一干二净了。
“不能烧干。不能烧干。”他有些焦虑的自言自语道。
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来,一个水袋抵到了王重阳的面前。
“嘿嘿,又有水了,不会烧干咯。”王重阳十分兴奋的将水倒进了水壶之中。
滋的一声,一阵蒸汽弥漫,王重阳手一抖,一些水洒在了茶壶上,才激起了这阵水雾!
王重阳的眼神越来越亮,他猛地站起来,身体前倾,整个脸差点贴在石头架上,大声的笑道:“哈哈哈!有了!就是它!就是这个!”
王重阳猛地站立,吓退了给他抵水壶的人。
“就是这个!嘿嘿。”王重阳将手中水袋里的水,洒在了茶壶臂上,又激起了一片水雾。
水雾弥漫,规模比第一次不小心,略微少了一些。
他又把水倒进了茶壶一些,茶壶的水不再沸腾,也没有了水蒸气弥漫。
到这里,王重阳依然不满足,将旁边的煤扔进了石架下的火里,用袖子猛的扇动着。
似乎嫌水沸腾的不够快,他连扇带吹的让火苗更旺。
水再次沸腾起来,水蒸气再次弥漫,而王重阳再把水洒在茶壶外壁上,倒进水里。
水蒸气消失了。
如此反复几次,王重阳的眼睛愈加明亮!
“哈哈哈!天助我大宋啊!此等至理一朝明悟!大宋岂有不再兴盛之道理?!哈哈,果然我王重阳才是命世之才!”
王重阳狂笑着,大声呼喊着。
“王五品,你发现了什么?”赵桓非常好奇的问道。
递过去水袋人自然是他。
王重阳现在被烟火熏的满脸发黑,整个人也是浑身没有一点干净的地方,这一点都不像那个卫生之道的王重阳啊。
“大胆!安敢嘲弄我王重阳!我王…喔!…拜见官家,官家万安。”王重阳的脸色变的比翻书还要快,从狂喜转到狂怒,再转到秒怂。
只用了须臾时间,就做到了。
这家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吧,你是川剧变脸的演员吗?
“不知道王五品发现了什么?”赵桓问道。这才是他问的关键。
王重阳一听到官家问这个就是一脸喜色,问得好!
“官家,这大同煤田自南北朝时就有了大规模的开采,到今日煤田最外层的煤田,已经被拾的干净,剩下的都埋的比较浅。但也有三丈深。”
“可是这三丈深的成了掣肘所有煤田采煤的关键。因为有地下水。不知道官家知晓与否?”王重阳洋洋自得的说道。
赵桓点头,煤田的煤很多很多,可是能够弯腰就捡的煤,早就被拿走了。
剩下的煤,只能靠人命去填。
“你有解决这地下水的方法?”赵桓问道。
王重阳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有!官家请看这里。”
赵桓顺着王重阳的手看了过去,就是那石架上的茶壶,这会儿,茶壶的盖在不停的翻动着。
难道是……蒸汽机?
赵桓用力的喘了几口粗气问道:“王五品!你要是说出个所以然来,我给你个正四品的官当!”
王重阳并非官瘾大,他只是想拥有更多的权利,更容易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
“官家,农家有一种取水的井,用的是那种水压井。”
“用李太宰的话说,就是杠杆不停的压动压水杆,麻布塞能把水从地底下吸出来。官家未曾见过,臣情急之下,也说不明白。”
王重阳有些焦虑,官家是长在深宫里的人,怎么会明白这种取水的装置如何运行?
赵桓一愣,自己还真的知晓这种水压井,自己小时候还玩过!
不是那种辘轳,带井绳那种,而是顺根管子下去吸水的水压井!
“朕知道,前段时间在太原城的时候见过,不就是那种不断的压动杠杆,把水压出来吗?朕晓得。你继续说。”赵桓示意王重阳继续说他的发现。
王重阳哑然,官家不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吗?不都是坐在龙椅上睥睨天下吗?连这等微末小事都知晓?
他有此疑虑,也实属正常。毕竟有皇帝曾说何不食肉糜这种话。
“官家,这地下之水源源不断,但是并非没有尽绝之时,遇天气干旱,就需要继续深凿,直到有水。如若大旱天气,这地下之水,凿数丈有可能未见一滴水。此为大旱民不聊生之因。”
“臣在想,若是把这底下之水抽干,不就能挖煤了吗?数丈之下的煤田,尽可为大宋可用,不知道官家能理解臣的意思吗?”
赵桓点头,这王重阳,自己算是捡到宝了。
望山与茶壶,得蒸汽机之原理。
壮哉!
“建数万个杆压井,那所需人力实在是太多,但是借用这水火并济,借住火力水力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