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张邈的府邸。
今天是五日一次小朝会,朝会结束后,便是官员休沐的日子。原本曹操大军压境,许昌城里的各个衙门大都停止了休沫,官员们都继续在府衙里处理政务。
不过,张邈显然不属于这些忙碌的官员中的一员。结束朝会之后,他便坐着马车回到府里。
马车在府门前停下,管家张世和两名侍从各拿着一把雨簦(雨伞)上前替他遮挡雨水。
张邈走进府门内的长廊,伸手掸落官服上的雨渍。一旁的管家张世收起雨簦对张邈道:“主上,今日有一位自称是您的故交好友,来府中探望您。”
“哦!他有没有提起他的姓名?”张邈抬起头来,问道。
管家道:“他说他姓满,具体叫什么名字,他没说。”
张邈疑惑地道:“姓满?我何曾有过一个姓满的故人?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走,带我去见他。”
“诺。”
张邈随着管家来到自家的客厅,迈步进入厅中,就见一位年轻的士子正站在墙边欣赏着悬挂在墙上的一幅壁画。
张邈轻咳了一声道:“先生是何人?”
那名年轻的士子转过身来,朝张邈深施一礼道:“张史君,才短短两年未见,张史君便不记得故人了吗?”
张邈看着对方有些眼熟,却始终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
“先生究竟是何人,何不直言相告?”张邈有些不耐烦地道。
“张史君,在下有要事相告,还请史君屏退左右。”
“主上,小心…,”管家担心地提醒着张邈。
“你们先下去。”张邈挥手让管家带着侍从退出客厅。
等到管家和侍从全部退出客厅后,张邈这才对那年轻的士子道:“现在可以说出你的名字了吧?”
“在下姓满名宠,字伯宁,三年前,在下有幸跟随主公在雍丘拜见过张史君。”
张邈闻言大吃一惊,他用手指着满宠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就是当年跟在孟德身边的那个少年?”
满宠笑道:“难得张史君还没忘记在下。”
张邈回身走到门口,向门外张望了一眼,然后走回来对满宠道:“你小子不要命啦!现在正是两军交战之际,你跑到许昌来做什么?”
满宠:“张史君,此处说话不便,可否借一步说。”
张邈略一思索,便将满宠领到自己的书房里。
等二人坐定之后,满宠冲张邈拱手道:“我奉主公之命,前来劝说张史君与我家主公重新接盟。”
张邈讥笑道:“笑话,我放着好好的大汉臣子不做,难道跑去跟着曹操去做反贼吗?”
满宠摇头道:“张史君谬矣,先不说这大汉朝早已名存实亡,就算是这刘虞能重振大汉江山,张史君觉得您这个大汉的臣子做得有滋味吗?”
张邈反驳道:“最起码比做反贼要好。”
满宠微微一笑道:“究竟谁是反贼,得是胜利者说了才算数,要是我家主公灭掉了刘虞父子,那刘虞父子就是弑君篡位的大反贼。”
张邈撇撇嘴道:“那刘虞之子刘旭可不是吕布、刘表这些人可以比拟的,曹操想要打败他,依我看,是决无可能。”
满宠道:“若是那刘旭现在就在这许昌城中,我承认是不太可能。可他现在领兵在并州与袁绍对阵。留在这边的军队虽多,却都是各自为战,没有统一的指挥。这次,是我家主公击败他的最好机会,若是能有张史君暗中相助,则成功的把握会更大一些。”
张邈道:“你家主公太看得起我了,我如今无兵无权,废人一个,可没有什么能帮他的,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个心思吧。”
满宠道:“谁说将军没有兵权,你的弟弟张超领两万兵马镇守着徐州的门户——彭城。你原来手下的大将刘翊,现如今在陈登的麾下也是颇受重用。想一想吧,张史君,现在可是由您来左右这场战争的走向,只要您能倒戈相向,前线的战事瞬间就会风云逆转。我家主公说了,只要您能举兵策应,一旦大事成功。徐、豫、兖三州之地,张史君可以任意挑选一州,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刺史,我家主公他决不会失言。”
满宠见张邈有些意动,便笑着道:“张史君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就住在城南的鸿喜客舍中,史君若是有了决定,可随时派人前来联系我。”
张邈诧异地道:“你将落脚的住处告诉我,就不怕我去告发你?”
满宠笑道:“我若是信不过张史君,又怎么会主动向主公请命前来劝说您。”
张邈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他原本已经埋葬在心底的雄心壮志,被眼前这个少年三言两语就点燃了起来。可他也知道此事的前景,并不会像满宠说得那么美好,即便是如满宠所说的那样,他帮着曹操打败了刘虞父子,可谁又能保证曹操事后不会反悔,连他也一起干掉。
张邈:“伯宁先回去休息,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满宠起身道:“那我就先告辞了,还请张史君早做决定。”
送走满宠之后,张邈心事重重地回到书房,说实话,他并不看好曹操能打赢刘虞父子。虽然他现在不再掌握军权,可他的弟弟张超却是彭城的主将,麾下有两万人马,全部都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精兵。
战争打的是什么?就是钱粮和人口,人口多,挑选出来的士卒就全部都是青壮,钱粮多,士卒的装备就精良,战斗力也就强悍。
豫、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