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瑶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孙氏突然有些激动的脸色,她的心中并没有难受想哭的情绪,因为她对孙氏没有任何正面的感情。所以姚瑶此时很冷静,对于孙氏临终前,专门要叮嘱她最不喜欢的儿子姚大江什么事,姚瑶直觉,不会是好事,至少不会是为了姚大江好。
孙氏看姚大江点头,才开口接着说:“娘不能……看你这辈子……连个儿子……都没有……”
姚大江皱眉,姚瑶心中轻嗤,果然,又来了。
“娘跟你……大哥大嫂……说好了……把三郎……过继给你……”孙氏看着姚大江说,“大江……你现在就答应娘……把三郎当……亲儿子……让他将来给你……养老送终……”
姚大江抿嘴,不说话。过继的事情,去年就提过一回,当时姚大江根本没接茬。没想到孙氏眼看着就要走了,竟然还惦记着这事儿。
姚大江刚刚一见孙氏,心中的难过伤心,并没有因为孙氏临终前突然的“关心”而更多几分,反倒是让他又冷静了一些。他现在识字读了书,过去一年家里的生意他也都参与处理了,还曾几次去外地送货,又天天跟林放在一块,见识长了不少,心态比起曾经自然不一样了。
过继这件事,即便是孙氏临终前提的,说是不忍心看姚大江没儿子,把侄子过继给他养老送终,乍一听孙氏还真是疼爱牵挂姚大江。
但姚大江根本不信。
姚大海的儿子一旦过继给他,姚三郎也不小了,养成的顽劣性子很难改不说,姚大江有了这个儿子,就得连带着养姚家老宅所有的人。这是想通过姚三郎,霸占姚大江家的财产呢。
姚大江叹了一口气,原本差点落下的眼泪又收了回去,握着孙氏的手说:“娘,我有儿子。”
姚景泽的亲生父母一直没有出现过,去年姚景泽已经在县衙正式上了户籍。姚大江对于生儿子这件事看得很开,他的女儿个个懂事,不止姚景泽,还有秦玥,都是他的儿子,他的外孙都快出生了,何必再给家里招个祸害。
听到姚大江的话,孙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姚大海瞪着姚大江:“老二,你是打算把娘气死吗?娘一心都是为了你!你还不赶快答应了?”
姚大江没有理会姚大海,他看着孙氏说:“娘,你还有什么心愿?”听起来像是默认答应了刚刚过继的事。
“三儿……”孙氏一张口,跟姚瑶想的,一字不差地说出了姚修文的小名。
“娘……”姚修文趴在床边,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
“大江……三儿……娘就交给你了……你好好照顾他……”孙氏瞪大眼睛看着姚大江说。
姚大江低着头不说话,坐在旁边的姚老头重重地敲了一下旱烟杆子,沉声说:“大江,你娘快走了,你别让她死不瞑目。”
一屋子人都在等姚大江表态,姚三郎也被姚大郎拽起来,推到了姚大江面前,按着姚三郎跪下,让他管姚大江叫爹。
姚三郎叫了,姚大江没答应。
“爹。”姚瑶开口了,“让开一下,我给奶奶把个脉。”
姚大江连忙起身让开了,姚瑶走过去,握住了孙氏的手,给她把脉。
“二丫,你别添乱了,快让你奶奶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你没看她都快不行了吗?”朱氏推了姚瑶一下,姚瑶一时没有防备,差点被她推到地上去。
姚瑶转头,目光冷寒地看了朱氏一眼,朱氏神色一僵,下意识地缩回了手,又梗着脖子说:“你……你赶紧让开!你奶奶跟你爹说话呢!”
“奶奶有什么话,可以留着晚点再说。”姚瑶冷声说,话落拿出了一个布包,从里面抽出一根银针,毫不犹豫地扎在了孙氏的额头。
“你干什么?”姚老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爷爷,大伯,大伯母,三叔,姑姑,今天都在这儿,有话咱们就说清楚。当时奶奶吃的药,我师父开过几回方子,镇上仁芝堂的大夫开的方子我手里也有,药都是我跟我爹去抓的,但你们给奶奶吃的药,故意拿出去了两种,我说得对吗?”
孙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其他人,脸色都变了!
姚大江脸色跟被雷劈了一样,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就听姚瑶接着说:“奶奶腿残了,脑袋破了,以后干不了什么活,只会成为你们的累赘,所以,你们打算利用她的死,逼我爹过继一个侄子,再答应以后养姚修文。看奶奶现在的样子,她自己应该不知道你们的打算。让我猜猜,这种畜生行径,是谁的主意?奶奶,你不妨自己也猜猜?我想应该是你最疼爱的小儿子出的主意,你说呢?”
孙氏浑身颤抖起来,而姚瑶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她身上扎针。
姚老头脸色黑沉,死死地瞪着姚瑶:“胡说八道!你这是污蔑!你奶奶都快不行了,你还说这样的话来害我们!”
“爷爷,别激动。我突然想起了翠翠的奶奶,当初她也是残了很多年,翠翠一家把她奶奶照顾得很好,她奶奶自己不想拖累家里,自杀走了。人跟人还真是不一样。姚修文,你说呢?”姚瑶冷声问。
姚修文脸色煞白,手都在抖:“你……二丫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没有证据,胡言乱语些什么?”
“我想被你们偷拿出来,没给奶奶吃的药,应该已经被你们销毁了。我也没打算去告你们,怕是我想告,奶奶还会拦着我。不过举头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