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有点明白,之前香芩和沫儿三令五申的“院规很严”是怎么一个意思了。

在他出生的小镇中,谁管这些事?男女配对、生娃再正常不过,难产而死也鲜见不怪,哪像这学院里牵个小手都要被如临大敌?

女老师没让他多想,指了指下面,“既然这样,你就坐冰沫儿旁边吧,由她多帮你补补课,把前两个月的功课补回来。”

“嗯,谢谢老师。”

压下心绪,云轩微恭敬的应了一声,一溜烟的窜下去,坐到了沫儿身边的空位。

“麻烦你了。”由于是刚来,云都是空的,向沫儿小声道。

可爱的沫儿妹妹点点头,乖乖的把课本递了过来,放到了两人中间。

薄薄的书本摆放在两张桌中间,两人一起看,女老师很快开始上课。

“接上堂课讲过的内容,我国历史从两千多年开始……”

第一堂课是历史,也是所有学院的主课之一,毕竟新国刚立,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之下,没有什么比历史更加重要。

女老师抑扬顿挫的清脆声音中,沫儿很快开始了认真的听讲,还时不时做着笔记,勤奋不已,而云轩则是……有点犯困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往日这个时候他精神好的很,哪怕做好多组锻炼都游刃有余,但今天一听课,眼皮却止不住的打架,或许这就是学渣的天赋吧?

(唉,什么也听不懂。)听着天书般的讲课声,云轩越来越困,脑袋都微微歪了过去。

沫儿吓了一跳,小手撑了一下他的脑袋,把他弄醒。

而醒后,云轩没坚持一会,又微一歪头,犯困了。

于是,整个上午,他和沫儿都重复着“困了——弄醒——又困”的过程,吓得沫儿心惊肉跳,不时偷看上面的老师,生怕云轩被发现严惩。

“叮铃铃…”

直到上午四节课结束,清脆的振铃声响彻整个学院,沫儿才放松下来,推了推云轩的脑袋,小声道:“喂,懒哥哥,醒啦。”

“唔…”她持续不断的轻推中,云轩迷茫的睁开眼睛,苏醒了过来,“下、下课了?”

沫儿翻了一个白眼,娇嗔道:“是呢,都四节课,哥哥真是一个大懒虫,来上学第一天就睡了个够。”

(四节课?)云轩吃了一惊,爬起来向周围看去,班级内同学已是走的差不多了,教室空空荡荡。

“谁是大懒虫啊?”他还没惊完,一个柔和的声音就是响起,云轩心中猛的一突。

还没等他捂上沫儿的小嘴,她就转过身,看向门口,嘻嘻一笑,“还能是谁啊?就是你带来的哥哥喽,香芩姐姐。”

“嗯?”

云轩一慌,感到香风一袭,一个俏生生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身前,香芩居高临下的瞪着他,脸色微不善道:“弟弟,你干什么了?”

“没、没什么……”

“嘻嘻,香芩姐姐,哥哥今天睡了一上午,四节课,连课间都没醒过,是不是很像懒虫?”云轩还没蒙混过关,沫儿就笑嘻嘻的揭底道。

香芩脸色一变,闪过了一丝怒色,声音提高八度:“云轩,你睡了四节课?”

云轩脸色大变,她居然叫“云轩”,而不是“弟弟”,这得多生气啊?

一句话不说,云轩收拾东西,拔腿就跑,一溜烟蹿了出去。

“还想跑?”沫儿被他的急速操作看呆了,但香芩可不会呆,微微怒喝一声,一只小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揪住了云轩的衣领。

犹如老鹰捉小鸡,她一用力,就把云轩丢回了座位,发出了“砰”的一声。

香芩一手按着他,微嗔怒道:“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想死?故意给我上眼药啊?”

云轩吓得魂飞魄散,急忙道:“没、没有,姐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困了,一睡醒来就这个点了,我以为才一堂课呢?”

“一堂课也不行。”香芩贴着他的耳朵叫道:“爸爸妈妈好不容易给你找了这么个学院,别人想进都进不来,你倒好,把这当睡铺!”

云轩被吵的耳朵嗡嗡直响,暗道完蛋,姐姐这次是真生气了。

香芩是真的生气,她弟弟应该是一个懂礼、努力、知道轻重缓急的人,应该比谁都想抓住这个机会才对,可怎么一副混事的样子?

这样下去,她怎么回去和妈妈交代啊?

“姐姐,你听我说,我是真不想这样,但上课也听不懂,我听沫儿说,你们都是从小就开始上学的,我根本没学过基础,老师讲课就像天书,听的再认真也没用,昨天也紧张的失眠了,就、就犯困了呗……”云轩心中狂跳,急中生智,对香芩说出了一大通理由。

也许是他平时撒谎太少,此时一急智,香芩居然愣了愣,有点相信了,“是,是吗?”

心念一转,圣安娜学院的教风极严,难度也很大,每年都有不合适的学员被淘汰,能入学者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而这,显然不包括刚从大山里出来的傻憨憨,云轩。

想到这,冰柔敲了敲他的脑袋,轻声道:“到学院以后积极一点,多和大家交朋友,妈妈不要求你学到多少知识,但态度一定要端正,知道么?”

云轩眼睛一亮,忽略了前后几句,“知道了。”

闻言,冰柔微微一笑,香芩却捂脸道:“妈妈,你太宽容了,以弟弟的怠惰性子,他只会听到‘不要求学到多少知识’这句。”

“啊?”冰柔惊讶的挑了挑眉,看向云轩,“是这样吗,小云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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