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嗤笑着,气氛活跃了许多。
木柳鼎日伸出双手压了压:“好了好了,那个文公啊,把画收好,絮儿,快坐下,别老站着,多累。”
侍女连忙扶着随絮坐到了位置上,刚刚坐好,一个高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了。
“我当是什么寿礼呢,远远看了一眼,竟然是幅香喷喷的画,这也便罢了,那钟楼上的人是谁?父王可不是那般年岁的人了。”
随雨换好了衣服,靠在门框上,交叉着双臂,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
随絮不免有些紧张,难道她看出来什么了?不可能…我一直隐藏的很好,老七和四哥一样都是没有脑子的人,不应该察觉到这些。
怀揣着紧张,随絮一点话都说不出来,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随絮身上的时候,随风轻飘飘地开口了。
“六妹画的,是年少时的父王吧,寓意着父王青春不老,江山永固。”
随风浅浅地啄了口酒,一双好看的眼睛扫过随絮,并未做任何停留,再次回到了北渺渺身上。
“絮儿,果真如此吗…”
随絮僵直着身体,点了点头。
怕木柳鼎日继续问下去,也怕老四老七这两个脑子不清醒的纠缠不休,随风笑着开口道”
随雨也没太在意这些人说什么,既然点到她名字了,她就开心地跳进了大殿,跑到了木柳鼎日的面前,转了个圈,“父王,好看吗?”
木柳鼎日和口木羽看了半天,也没觉得这条裙子有什么特别的。
“雨儿啊,这…好看是好看,可就是条普通的裙子呀,你献给孤王的寿礼,难道就是你给自己做了条裙子?”
殿里的人哄笑,随雨不满地跺了跺脚,啐了一口。
“才不是呢!父王!你取笑儿臣!”
随雨不满地嘟着嘴,跑到了殿中,“哥哥,帮我!”
随云点点头,“父王,请稍后。”
随雨将裙子拉了起来,引得众人一阵错愕,不想,随雨的裙子里穿着是一条奇怪的裤子,她将裙子扎在了腰间,形成了一个好看的花团。
历朝历代,除了像逐星这样的武将型公主,寻常的公主可从来没穿过裤子啊,何况还是这么奇怪的裤子。
即便是逐星,她穿的是戎装,还是有蔽膝的。
随雨这裤子,就是纯裤子,但是又不似xiè_yī那般有失体统。
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随雨的裤子上时,随云和侍卫们扛着一面大鼓便进来了,这个大鼓大小正好平放在殿中心,似乎是早已量好尺寸一般。
鼓放好后,侍卫们退了出去,随云的内侍抱着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小鼓进来了,摆在了随云的面前。
“这是…”
众人不解。
随云有些得意,“回父王,这是儿臣和雨儿出游的时候,寻得的民间瑰宝,名为太阳鼓。这个村落的百姓相信父王是上天的太阳,眷顾着他们,所以逢年过节,他们都会跳起舞,为父王祈福。”
“原来是个舞蹈。”
木柳鼎日摸了摸胡子,果然和月儿的没得比啊,想着,他又看了眼口木羽,见口木羽兴致极高的样子,又迅速指着随雨说:“嗯!好!非常好!开始吧!”
随云说:“父王别急,容儿臣说完。这太阳鼓是阳物,儿臣手里这个小鼓是阴物,村民说,那鼓是只能男子上去舞蹈的,女子只能奏小鼓助兴。”
“可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分明是雨儿要上鼓作舞呀?”
逍遥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了过来,再盯着那口木羽,别说酸枣了,面前的桌子都能啃了。
“王后娘娘有所不知,”随雨给逍遥倒了个万福,“原是如此,凡是上鼓的女子皆头痛不已,下鼓便卧病。但是儿臣是天之娇女,身上有着父王的英气,所以儿臣上鼓后,天上竟出现了三足金乌,啼叫而过,且儿臣只看一遍,就记住了此舞。”
“三足金乌…”北渺渺差点一口酒喷了出来,连忙捂住,转身躲在铃铛的裙子旁边。“还真敢说啊。”
“所以,村民们说,世间唯有儿臣,能上的太阳鼓,亲自为父王祈福。”
随雨信心满满地看着木柳鼎日。
“所以儿臣就学了小鼓,为雨儿奏乐,一起为父王祈福。”
随云也跟着说,敲了一下小鼓。
果真鼓声清脆悠扬,直达人心。
随云敲打着小鼓,随雨跳起了从村民那儿学来的太阳舞。
舞姿时而英姿飒爽,时而柔软似水。
而那个小鼓的鼓声也是极为特色,每一下出来的声音都不相同,敲击鼓的不同地方,出现的也是不同的声音,有的甚至还不是鼓声。
兄妹俩一敲一舞,画面十分和谐,看的人也津津有味。
口木羽听着这个鼓声,慢慢地泪水充盈了眼眶,没有滴落。
她太熟悉这个声音了。
每次人族的节日,她都会游上岸,去聆听这个鼓声,有时候还会带上族人们,去看村民们舞蹈。
今日,在这样的场合再次遇见,口木羽心里突然充满了寂寞与孤独。
她深深地知道,为了活捉自己,木柳逐月费了多大的劲,下了多狠的手,包括撒钱给村民,让村民们下海,对自己的族人们进行厮杀,多少族人被生生剥去了鲛鳞,剜去生肉,做成了长明灯…
海面上飘荡着血肉,鳞片,一波又一波,像噩梦一样荡进了口木羽的眼里,心里,脑海里。
“够了!”
口木羽一声尖叫,捂着自己小小尖尖的耳朵,那耳朵上似乎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