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寡妇过了胆战心惊的几日,听说沈猎户上山打猎受伤了,而池芫被她那对父母写了断绝书,现在是彻底卖给了沈猎户当牛做马g。
她心里是百转千回,又怕被那凶悍的男人报复,又窃喜池芫活该,丢了名声不说还入了狼窝。
患得患失了几天后,确定他们不会来找自己算账,她就又恢复了生气,重新勾三搭四起来。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阴沟里也翻了船。
她看中了村长弟弟的儿子,长得人模狗样的,主要是还没娶妻,家里还有点钱。
她勾搭了几天,对方也是个色胚子,就差滚一块时,村长弟弟的媳妇发现了,非说她这个破鞋勾引了她的好儿子,然后拿着扫帚追着她打。
刘寡妇衣衫不整地被追到山上,一个不慎,摔下山坡。
摔在荆棘丛里,脸上火辣辣的疼提醒着她,她的脸大概是毁了。
但这都比不得大腿上传来的剧痛,宛如生生将一条腿锯下来的那种痛,叫刘寡妇哭天喊地地呼救。
得救是得救了,但是她听见沈老六说,她的一条腿瘸了,以后走路都会落下病根,还有脸,虽然伤口止血了,可是要留疤。
她让同住的寡妇给她拿了铜镜,待看到脸上肉粉色小拇指那么粗的疤落在脸上时,她崩溃地大哭。
将铜镜砸了个粉碎,扑在被子中痛骂村长弟弟一家子丧天良。
刘寡妇的丑闻和摔断腿毁容这事,池芫是听根婶说起的,后者说着唾沫横飞,很是解气的模样,活像是对方勾引的是她儿子……
池芫唏嘘地想,这也算是恶人有天收了,没想到刘寡妇会和村长弟弟的儿子——也就是当初想要轻薄她,却被她收拾了的那男人勾搭上了。
这下好了,刘寡妇这睚眦必报的性格,只要不死,村长弟弟一家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同理,腿断了一条,脸也毁了,刘寡妇这种以色侍人的女人,只怕是比死了还难受。
她得知当初极品爹娘是被刘寡妇撺掇过来的,是想教训回去,但沈昭慕受伤,她照顾他就力不从心了,便将这事给抛到脑后了。
哪里想,不需要她出手,恶人也没有好下场。
“你们两口子最近没吵架吧?”末了,根婶觑了眼外头来回走动的沈昭慕,总觉得阿慕变了个人一样,没从前那么冷了,但是更琢磨不透了。
她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桩桩事,便自动理解为是夫妻俩吵架,他心情不好。
关心也八卦地问了一句。
尽管池芫在极品父母走后,便第一时间和根婶解释过了,只是演戏,他们夫妻俩感情如胶似漆,绝对不存在男方动手女方拿刀互殴这样血腥的桥段……
但是,根婶好似对那天她过于精湛的演技有了阴影,合理怀疑根婶把她当做苦中作乐,忍辱负重的苦情妇人。
她十分诚恳地握住了根婶粗糙的双手,“真没有,相公对我极好,说好等他伤好,我们就去镇上住。”
这样总能证明他对她很好很好了吧!
根婶短暂的愣怔之后,却是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苦了你了,我知道他名声现在不大好,你也被说……不过他是个好孩子,就是脾气差了点,但……”
池芫恨不得给她跪下了,苦笑,“根婶,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从未对我红过脸。”
说着,她看向外头走来走去的男人,不禁嘴角勾了勾,“他只是嘴笨不爱表达,但你看有人欺负我的时候,总是冲在最前头,就算抹黑他自己,也要护着我。”
一个女人有没有嫁给幸福,很容易判断,看她的脸,眼神,手,都能看出来。
根婶感受到这一双没有任何茧子,跟上好的绸缎似的光滑的手,就知道,池芫没有撒谎。
她不禁心下唏嘘,哪里还需要她同情啊,这日子过得跟富家太太似的,既不用侍奉公婆,又不需要伺候男人……
“相公,外头冷,该进来喝药了。”
池芫怕再和根婶说下去,对方同情不成要嫉妒了,忙起身,对着外头不想进来掺和女人之间话题的男人,招招手,唤道。
沈昭慕闻言,下意识看了眼仿佛在闪光的根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也没表现出什么来,但根婶就是觉着,自己该走了……
她匆匆和池芫说了两句搬家记得喊他们一家后,就走了。
沈昭慕这才松口气,倒不是不喜欢根婶,而是还不能很好地融入自己这寄体的角色当中来……
“喝药吧。”
池芫将放得没有那么烫的药端给沈昭慕,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脑子里飘过一句“大郎,该喝药了”,一下没绷住,笑场了。
主要是她一对奸商好脸色,这人就浑身不自在,弄得她很有代入感。
面无表情地看着端个碗也能笑得直不起腰的女人,沈昭慕嘴角一扯,“药洒了。”
这才及时止住了女人抽风的笑声。
池芫一手揩去眼角的泪花,一手递碗,“唔,快喝。”
沈昭慕看着这黑乎乎泛着臭味的药,眉心打结,咬了咬牙,还是接过了。
尤其是池芫盯着他的情形下,他只好硬着头皮,接过来,仰脖,猛地一灌——
喝出了赴死的悲壮来。
“苦……的,你这么急干嘛?”池芫看得吞了一口唾沫,觉着奸商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这古代的中药不要太苦好吧,她都接受不了,他演什么坚强?
不过嫌弃归嫌弃,她还是拿了糖给他,这还是他那天,不,沈猎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