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拿出来,不然,我让你尝尝更厉害的惩罚。”
将画抱在怀里,池芫坐下,看了眼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的如花,一只手伸出,曲起食指,轻轻在桌面上敲着。
漫不经心地丢下这么一句。
一下,便见如花那张艳丽的脸上满是惶惶。
可见是对上次的关禁闭心有余悸,还没从阴影中走出来。
见状,池芫很满意。
有时候,打击一个人,真的不需要动手,比起ròu_tǐ上的折磨,她更欣然于在精神上打击报复。
“我……没有解药,就,就是加了巴豆的méng_hàn_yào,昏睡几日……就,就没事。”
如花怕极了池芫这云淡风轻的嘴脸,她再也不想进柴房了,可池芫说,如果她不老实交代,那么将会有更厉害的惩罚等待着她。
她悔恨不已,但心中又升起一股快意来。
因为……
“李长胜的人,是不是许诺你,只要你下药,今晚事成了,不仅你能顺利离开含香院,还能得到一笔钱?”
池芫并没有因为如花的招认而就这么放过她,只是微微偏着脑袋,单手撑着头,不偏不倚地勾着唇望着如花强作镇定看不出破绽的脸。
笑得很是冷淡。
“你知不知道,只要今晚他们得逞了,迎接你的,将是——杀人灭口啊。”
末了的那五个字,池芫轻声软语地吐出来,像是和一个亲近的老友说悄悄话似的。
却叫如花浑身发冷。
因为,她看见池芫那认真的眸子,不像是吓唬她那么简单。
她咬着唇,紧紧地握着拳头,不肯出声,怕泄露了情绪。
实际上,心中已经不安极了。
池芫看她这样,也不恼,而是像是看一个傻子似的,摇摇头,叹道,“如花啊如花,亏我从前觉着你还有几分聪明。现在想想,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你——”
被池芫这么毫不掩饰地羞辱,如花脸上涨红,很是不满。
但池芫接下来的话,却令她如坠冰窖。
“你怎么不想想,他为了让我屈服,能这么不遗余力地打击报复含香院——对着你这么个不相干的棋子,又能有什么仁慈之心?
有什么比死人更能守住秘密的呢。”
她最后一句,说着说着,兀自发出一声悲悯地笑声。
“蠢不自知。”
凉凉地给了如花一个眼神后,她也不说别的,知道不是什么毒药便放心了,想来以如花的胆子,也不敢杀人。
她将画递给旁边背景板一样老实站着的大力。
“裱起来,挂好。”
“那大堂这幅?”
大力看了眼大堂内挂了有些年头的画。
池芫白他一眼,“我说,挂我房中。”
开玩笑,沈昭慕画给她的,凭什么挂在人来人往的大堂给别人看?
大力:“……”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都不意外呢:)
果然,当家的不管上一瞬在做什么说什么,下一瞬只要是和沈公子有关的,就能妥妥的变个画风。
见二人完全无视自己,池芫抬脚就走的架势,如花眼神闪烁,嘴唇都被她咬破了。
狠狠心,伸手抓住了池芫的脚踝。
“当家的,当家的,你,你别走——你,你救救我啊,你救救我……”
显然,如花能在含香院蹦跶这么久,不是一点头脑都没有的,至少,这是个会见风使舵的主。
要不然,也不会在知道池芫被李长胜针对,大厦将倾之际,毫不犹豫地搭上了对方的贼船。
只是,她或许也是幡然醒悟过来,李长胜想要池芫,被拒绝后便暗中做了这么多手脚,就是想要池芫乖乖投降,求着给他做小。
那么相比较下,她不过是对方不放在眼里的棋子,甚至就连吩咐她做事,都是让小厮来的。
他自己清清白白,一点都不沾。
这样的人,怎么会让她这样背主求荣的人苟活下来,成为他卑劣一笔的证据存活?
想来想去,池芫说的没错。
这么多年来,如花小打小闹的把戏,池芫看在眼里却不放心上,也没将她怎么样,唯一一次下狠手,也没有要她的命……
相比而言,池芫就要简单和仁慈的多。
“救你?”池芫哼笑,手中的扇子抵着鼻尖,嗓音尖细,“我为何要救你这么个白眼狼?”
如花闻言,脸色白了白,随即哭着求池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也不想坐牢……我,原本他要我下的是毒药,我,我没敢的,我只是在méng_hàn_yào里头加了点巴豆……
求求你,看在我还有一点良知的份上,帮帮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对,我什么都听你的!”
毒药……
池芫眯了眯眼角,“他让你下的什么毒药?”
如花身子一震,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此时此刻,她知道想要池芫救她,就必须要证明自己的作用和忠心。
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包。
她递给池芫,“是,是这个……”
池芫给大力使了个眼色,后者一只手拿着画,一只手接过。
恰好女大夫背着医药箱被小桃带着下楼。
她看了眼跪着抱着池芫脚踝的如花,没什么表情地冲池芫点点头。
说起来这人还是池芫多年“好友”,勉强上算是。
因为含香院都是些女子,且工作性质不同,所以总是会有些这样那样的病需要大夫,男的自然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