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宫,偏殿。
林泽头戴平天冠,身穿黑色金丝龙服,端坐在主位之上。
台阶之上,林泽右前方三尺处,盘坐着一袭湛蓝色道袍的庄周。
台下摆着数个席位,陈平当仁不让坐在最前列。
吴凡章邯等西秦六部主官副官位列其后。
众人齐至,列无虚席。
林泽挥手将殿门合上,开门见山说道:“西秦初建不过数月,六部初建不足一月,孤今日召集众卿前来,却是为了建制一事。”
“在场诸卿俱是一时俊杰,当深知新生王朝健全体制的重要性,孤就不一一赘述了。”
说完林泽深邃的目光,逐一在殿内众人脸上扫过。
林泽目光扫来,众人下意识低下了头,沉默无言,好似不敢与他对视。
林泽见状,心绪有种说不出的复杂,自从他另立西秦,自称国主以来,君臣身份就像一道鸿沟,横在他和一群老部下中间。
陈平不再称他师叔,韩信不再称他军师,彼此之间,不可避免多了几分生疏感。
林泽暗自叹了口气,面无表情说道:“众卿既无其他想法,朝议就此开始。”
陈平等人闻言起身,躬身行礼一拜道:“臣等请国主示下。”
林泽再次叹了口气,将杂念抛之脑后,定了定神,指着庄周说道:“众所周知,孤如今拜道圣为师,这位道门亚圣庄周,亦是孤的师兄。”
陈平等人相视一眼,齐声道:“见过庄周亚圣。”
庄周连忙回礼道:“贫道有礼了。”
等双方见了礼,林泽再次开口道:“数日之前,吾师道圣听闻孤初定燕赵之地,以为孤独立维持西秦不易,遂派遣精英弟子千余助孤。”
“孤深思熟虑了一番,道宫弟子道法出众,但政务能力不显,不宜入朝为官。”
“眼下燕赵之地初定,盗匪横行,毒害百姓,孤拟设立监察司,独立于六部之外,以道宫弟子充斥其中,专门清剿地方盗匪恶霸,众卿以为如何?”
其余人自无意见,唯独吴凡出列,躬身一拜道:“启禀国主,臣以为监察司权责与刑部有所重叠,倘若有案件双方都牵涉其中,该交予谁管?”
林泽望了吴凡一眼,沉声道:“谁先接手归谁管,另一方不得干扰,但有权监督。若对断案结果意见相左,当呈交丞相决断,若涉案重大,自有孤来决断。”
吴凡拱手一拜道:“臣谢国主解惑。”
此话说完,吴凡意欲归列。
“且慢,”林泽出言叫住吴凡,缓声说道:“既然提到了刑部权责,就借着这个机会,将权责说清楚。丞相与吏部记一下,这将是日后考核评判刑部官员是否尸餐素位的依据。”
陈平与司空马对视一眼,齐声道:“请国主示下。”
林泽伸手往下压了压,沉声道:“按孤的设想,刑部当分数司,刑律司制订律法,刑名司复核各地刑名案件,追缉司专职抓捕罪犯,镇抚司专门负责处理涉及西秦官吏的案件……”
“各司权责不同,考核不同,若律法不全,问责刑律司,若出现冤案,问责刑名司,若无法及时将罪犯缉拿归案,问责追缉司,若有官员知法犯法,镇抚司未能察觉,未能及时处理,则问责镇抚司。”
“吴尚书,孤如此严厉,你可有怨言?”
建制通常代表权利下放。
权利下放,一方面能大幅度提高办事效率,另一方面,容易滋生腐败。
西秦既然是林泽的成道之机,无论如何,林泽都得在争得天命之前,尽量让政治清明,国富民安。
所以,有效的监督机制,必须由林泽一手建立,以及借着他的威望,将之顺利运行下去。
吴凡不假思索,断然回道:“国主英明神武,臣万分佩服,不敢有半点怨言。”
林泽微微点头:“如此甚好,道宫弟子不通刑名,难辨是非,需得训练三个月至半年,考核通过方可入监察司,担当监察天下的重任。”
“吴凡,你既是刑部主官,道宫弟子的训练,就交给你了,你且记住,不能通过考核者,不得出训练营。”
吴凡闻言先是一怔,接着心里涌现一股暖流,国主明面上设立监察司,与刑部相互监督,实则让他来训练监察司人员,真当是用心良苦。
他只需接下这个任务,但凡进入监察司任职的道宫弟子,谁不欠他一份人情?
老师算不上,亦不敢当,可称呼一句教官总少不了吧?
同理,他吴凡只要在刑部一日,监察司都不会是刑部的威胁。
这点林泽当然有想过,可他并不是很在意,相比而言,将这些道宫弟子安顿好,更重要。
至于刑部和监察司,谁大谁小,都是小事,毕竟真的有人敢犯事,林泽可不会顾及谁大谁小,通通砍了再说。
看着吴凡发怔,林泽面露不悦道:“怎么,你不乐意?”
吴凡回过神来,连忙深深一拜说道:“臣叩谢国主恩典。”
林泽摆了摆手,目光转向陈平与司空马,询问道:“丞相与吏部可听明白了?”
司空马望了陈平一眼,回道:“臣已铭记在心,还请国主放心。”
将道宫弟子的安排以及刑部考核落定,林泽继续说道:“吏部奖罚任免官吏,需上呈清晰明了的依据,若有不实之处,经办者免去一应职务,永不录用。”
“若有人收受贿赂、虚报功绩,当送有司查办,绝不轻饶。吏部与刑部共勉。”
“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