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林泽默然不语,儒圣轻声笑道:“林泽小友为何踌躇不决?”
林泽刚想回话,庄周身影须臾而至,挡在林泽面前,满脸戒备问道:“儒圣不在稷下学宫传道授业,来此地意欲何为?”
儒圣面不改色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门下弟子曾向本座进言,天下战乱不休,百姓苦不堪言,特来见识一二。”
“道门推崇清静自然,而我儒家向来以解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如能化解纷争,当功德无量。”
林泽面露嘲弄之色,在道宫弟子面前暗讽道门不管世事,这跟当着和尚骂秃驴又有何异?
何况什么时候儒家是以解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了?
庄周直言不讳道:“眼下西秦与汉相争,汉国背后的支持者又是儒家,您出现在此地似有不妥。”
“若传出去,世人极有可能会误解您以圣人之尊贸然插手世俗王朝之争,于您名声有碍。”
儒圣一脸正气道:“本座岂是畏惧人言之辈?”
林泽与庄周闻言面面相觑,真不愧是儒圣啊,打定主意想干涉一件事,可以豁出脸皮不要。
庄周憋了口气道:“可您站在这里,这场战争还怎么继续下去?”
儒圣轻笑一声道:“你们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不必理会本座,如无天怒人怨不堪入目之类的事发生,本座定然不会出手。”
林泽闻言心一沉,儒圣这是明晃晃表示会插手啊,什么叫天怒人怨不堪入目?他拳头大,到头来还不是他说了算?
庄周同样听懂了儒圣隐含的意思,微微皱眉,刚想说话,却被儒圣幽然打断道:“怎么,你二人莫不是想赶本座走?”
林泽绕过庄周,直视儒圣,意味深长说道:“儒圣说笑了,我二人岂敢触犯圣人之威?原本在下看到您到来,想暂且停战,以免引起您不悦。”
“刚听您说想亲眼看看战乱不休的画面,在下窃以为此事与您的大道相关,遂不敢轻易罢战。”
“不仅如此,在下还应做好充分准备,全力发动一战,让您见到真正的民间疾苦,请儒圣稍待片刻,在下先行告退。”
说完最后一句,林泽朝儒圣拱手行了一礼,整个人自半空中落到西秦军阵中,朗声道:“西秦将士听令,撤回大营休整,待用过午饭,烈日不再灼人时,再行攻城。”
负责指挥两万大军的两名西秦都尉躬身应道:“诺。”
不一会儿,鸣金声响起,两万西秦保持阵列不散,有条不絮回到大营。
阳翟城墙上,汉军望见西秦大军退去,不可抑制响起了欢呼声。
诸多汉将未与汉军士兵一齐欢呼,而是望着横在天空,奔流不息的浩然正气长河,面露倾佩之色。
方才还提议投降的何义,此时一脸狂热朝着儒圣所在的方向跪地拜道:“小人拜见圣师。”
黄牧赵平见状跟着跪拜道:“拜见圣师。”
不明所以的汉军士兵,眼见自家将军都跪了,哪敢无动于衷,纷纷跪了下去。
一时间,阳翟城墙上跪了一片。
这一刻,汉军上下没人再有投降与弃城而逃的想法。
儒圣转身看向阳翟城墙,伸手虚扶了一下:“诸位不必多礼。”
十余位汉将连同一万余守城的汉军士兵,只觉身上突然涌现一股大力,整个人不可抑制被从地上托起,立直了身体。
众人脸上的钦佩之色更浓了。
正往西秦大营方向走的林泽,听着欢呼声,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冷笑在脸上浮现。
庄周侧头看了一眼掉头离去的林泽,又看了看面露欣慰之色的儒圣,拱手说了句“贫道告退”,快步追向林泽,两人几乎同时踏入西秦大营。
庄周在林泽身旁低声道:“师弟当真还想攻城?”
林泽反问道:“敢问师兄,我放着长安奢华生活不过,带大军出征,难道是为了游山玩水?”
庄周尴尬一笑道:“可前方毕竟有圣人阻路不是吗?”
林泽停下脚步,看着庄周一脸认真道:“可师兄不惧圣人不是吗?”
庄周连连摆手急道:“师弟可别乱说,顶多在一位圣人面前保全性命,可算不上不惧。”
林泽轻笑道:“那也不错了,保命无忧,为何不战上一场呢?”
庄周眉头一皱道:“保住师弟问题不大,这十万西秦将士可就顾不到了。”
林泽不以为意道:“论精锐程度,汉军哪里是西秦大军的对手?师兄何须担忧此事?”
庄周叹了口气道:“我担心汉军势弱,儒圣会暗中对这些普通将士下手。”
林泽反问道:“难道圣人可以肆意杀戮凡人吗?”
庄周连忙回道:“当然不行,圣人妄杀凡人,同样会折损气运,以及受到天道反噬。”
林泽一脸坦然道:“那不就得了,儒圣若如此不智,你我开心还不及,哪需要忧心?”
庄周面露迟疑之色:“可是……”
林泽等了一会,没听到下文,主动问道:“可是什么?”
庄周憋了半天,忧心道:“可若西秦大军损失过多,西秦国运亦会随之动荡,进而会对师弟的气运造成影响。”
林泽不以为意道:“师弟我气运浓厚,不在意这点损失。”
眼见庄周还是愁眉不展,林泽不禁怀疑道:“师兄该不会是因为无法保证在儒圣面前保下我,才如此忧心的吧?”
庄周连忙否认道:“当然不是,师弟莫要暗生疑心。”
林泽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