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对不起…我…我哥他…”欧若妙语无伦次胡乱解释。
“没关系的…”李泰咬着牙站起身,“我确实学到很多东西…”
欧若妙奔过去扶住他的胳膊,“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李泰擦去嘴角的血迹应道。
二人在竹桌灯前坐了,欧若妙望着他的脸出神。
李泰李泰愧疚地低下头,像个背地里做了错事的孩子。
“你喝酒了…?”欧若妙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想到自己不该多问,话却已经出口,她矛盾不已。
“嗯…”李泰紧张地抠弄手指。
“你…去哪了…白天的时候…”欧若妙看见他的样子,心中更加无法平静,她想要一些答案,哪怕是谎言也好。
“逛…逛街…”李泰的声音低到他自己都听不见。
“跟谁?”
“玉…”
“…”欧若妙的心攥紧了,她很想很想,跳起来像唐玉一样大叫大嚷一番,可多年来的涵养让她压制住这股冲动,以至于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不已。
“我…我让你做的…事呢…”
“我…忘…忘…”李泰没有勇气说下去了,他知道他又伤了一个女孩的心。
“你答应过我的…”欧若妙泪眼婆娑。
李泰彻底不知所措了,“你…再给我点时间…”他逃似地趴在桌上,藏起自己的脸。
欧若妙不再说话,任由眼泪在心中流淌。
过了许久,四下听不到任何声息。
李泰抬起头,欧若妙已经不见了,桌前赫然留着她的胭脂和香粉的痕迹,余香袅袅。
他的襟袖上尚有几点她滴落的泪痕。
他不舍地从窗户望出去,远处的水边有几点灯火闪烁,隐约听到有人在走动。
西边的天际,一钩残月和几颗寥落的晨星在相依相伴,闪着黔淡的光辉。
他懊恼地站起,内疚地撕挠着自己的头发,一头摔进长椅,周身的酸疼倦意潮水般淹没了他。
一个佝偻的身影蜷伏在舒适的黑暗中,张牙舞抓地雕琢着。
“喀拉,喀拉,喀拉。”
锋缘的每一次刻划,都带着翻腾的抽痛刺穿神经。
每一个漫长的刮擦声都是一次宣泄,但并非解除折磨。
那影子强忍痛楚,减轻它,却无法将其彻底解除。
“喀拉,喀拉,喀拉。”
刻划之声穿透肉眼无法穿透黑暗,回荡在光洁大理石走廊中,如同磨石锉磨,如同骨栉破碎。
一个黑影顿顿步入走廊,接近那近乎咆哮的划刻敲击声。
他掠过几个门厅,无视了男人和女人遭受折磨的痛苦的悲嚎,以及连锁密室无处不在的石门开阖的咯咯声与砰响。
光明消失了,他闯进那片黑暗。
黑暗中伴着他的只有节奏迟缓的心跳韵律以及沉闷呼吸夹杂着的潮湿空气。
刻画者耳闻他的接近而无所察觉。
他的感官几近虚无,如痴如醉,无始无终地融入手上的工作,似乎谁也无法打断他冷酷无情的专注。
“门主…”一个声音响起。
“喀拉,喀拉,喀拉。”
“门主…?”
黑影并未从他的活计中抬起头来,即便他下意识的节奏已被打乱。
“门主,无相王死了…”
那影子缓缓吸气,这之后才意识到他亟需喘气,他低沉的自言自语和咔咔作响的刻划声混在一起。
他终于从手头的雕刻活计中抬起头来。
一个人站在此处的黑暗中,身着一件漆黑罩袍,脖子上挂着代表身份的圆形挂件。
影子看了这男人好一会,挣扎地回过神来。
“转轮王…”他终于开口了。
他的嗓音骇到了自己。
他听起来就像死了一月之久,如同一个严重脱水的亡魂正在说话。
“我带来了消息,请允许我点灯…”来人试探着问道。
“讲…”影子终于停下刻画,两盏幽光盯紧了来人。
来人的后背被冷汗沁透,他闻到了密室散发着陈腐的腥咸气味。
“无相王重出江湖…”他大声说着。
“这个叛徒…!他在哪?!”黑影逼近了一步。
“在铸剑山庄被杀死…!”转轮王惊惧地抖了抖,吞了吞口水。
“谁做的…?!”黑影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
转轮王似乎忘记了恐惧的,一种冰冷的不适感在血液中凝成细流,冲击着他的心脏。
“是铸剑山庄的欧若飞…!”
黑影眼光闪动,“是他…?!他居然有这份功力?!”
“有人看见他…他变身暗月尊者…!”转轮王嗓音沙哑。
“蓝尊者出现了…哈哈哈!”黑影兴奋至极,手爪刮擦着石面,划出大片火花。
在那一瞬间,惊惧充斥转轮王的感官,在他漆黑的眼眸略过墙面时,他看见了让他永生难忘的图画,无数诡异的刻痕组成一张诡异的圆脸,那圆脸的两个眸子盯着他,让他不寒而栗。
闪光一闪而逝,黑暗再次吞没了他。
“好!很好!大漠有没有消息?!”黑影猝然发问。
“还…还没有…不过,门下徒众耗费甚大…急需…急需银两…”转轮王说完忍不住喘息。
“哼…!银两不是问题,你…!马上去大漠!接应平等王…!”黑影声音越发冰冷。
“是…!属下告退…!”转轮王挣扎着挪动僵硬的四肢,转身逃似地走出那片黑暗。
“喀拉,喀拉,喀拉。”
刻划之声再次响起,针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