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一溜跑跑回竹楼,四下观瞧没有人追来,登时放心不少。
“咕噜噜…!”
肚子叫嚷起来,一阵饥饿感潮水似地涌来。
他摸了摸肚子,“胖婶!胖婶…!”
“嚷什么?!”胖婶走进屋内,撩起围裙擦手。
李泰:“有吃的吗?饿了…”
胖婶撇撇嘴,“早干嘛去了!厨房里有剩菜!自己去盛…!”
“哦哦…!”李泰答应一声,抱着肩膀,奔进竹林深处的茅草屋。
灶台上余火未熄灭,星星点点。
他拉开锅盖,锅里用温水偎着几个碗,里面是热腾腾的蒸鸡蛋,酱肉还有一碗米粥。
“还是胖婶会疼人啊!”李泰感激笑笑,端出碗,摆在桌上,风卷残云般吃了个精光。
他立起身拍拍肚子,舒服地打了个饱嗝。
角落里忽然寒光一闪。
他不禁低头,寻找那寒光的来源。
灶台旁是一捆木柴,木柴堆的角落里露出半截刀柄。
他好奇伸手摸出那柄柴刀,脸色登时就变了。
他抽出刀刃,火急火燎跑回竹楼,“胖婶!”
“咋啦!”胖婶见他神色有异,忙不迭回应。
李泰哭笑不得,“这把刀,您拿去劈柴了?!”
胖婶低头一瞧,看见李泰手里的柴刀,“对呀!本来在你桌上摆着,我看没什么用,就拿来劈柴了…”
李泰气笑了,“我的亲娘啊,你知道这是什么刀吗?你就拿来劈柴?!”
胖婶摇摇头,“不知道…”
李泰无奈叹了口气,“总之呢!这把刀对我很重要,您再换一把劈柴刀吧…好吧…”
胖婶莫名其妙,“早说呀…那我走了…”
李泰看着她走远,“日月星辰剑被你拿来做柴刀,简直是暴殄天物呀…”
他忽然想到自己也拿名剑做过炉条,跟着自嘲地笑了。
他低头仔细查看剑身,愣住了,“日月去哪了?怎么只剩下星辰…”
路边成行的柳树斜对着窗子,衰败的枝条,零零落落地堆积着。
寒风吹过,把柳树的枯枝吹断,惊起一双双树梢栖息的寒鸟。
“咚咚咚…!”狗子坐在院子里,敲敲打打摆弄着一架木框织机。
“吱呀!吱呀!”
木梭滑动,排线整齐地上下律动,横木跟着落下,将穿好的丝线压实。
“可以了…!”狗子站起身,让出位置。
“真哒!俺试试!”芳开心地坐上织机,手指灵活地操作起来。
“咔吱吱!咔吱吱…!”
织机无比配合地将丝线有序结合,编制成一段段布匹。
“真的可以了!”芳开心地跳起身看向狗子。
狗子的目光却转向木门的椽子。
椽子已经烂了半边,木门随时都可能倒下来。
他不说话,伸手比了比木门的尺寸,拽出一节横木,开始锯木头。
“吱呀!吱呀!”
“狗儿哥…”芳走近了他。
狗子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转而继续忙活。
芳察觉到了他的沉默,“狗儿哥,你歇会吧…不用那么心急的…”
狗子手上不停,“我必须…赶快修好…”
芳眉毛弯下,“你…你要走了…”
狗子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咕噔…!”断木滚落在地上,砸进芳的心里。
“俺…”芳的声音明显带走哭腔了,“俺给你倒碗水去…”
“呃…!”狗子忽然捂紧胸口,额头浸出一阵冷汗,剧痛转瞬而逝,他虚弱地平复了呼吸。
“赶快…!”狗子捡起地上的木头,默念着,“赶快…!”
“杀…!!”
“啊呀!”
“噼里啪啦…!”
街道上又有几波人爆发了冲突,砍杀生撞击声,嚎叫声响成了一片。
漫天的烟尘随风飘向茶馆的二楼倚窗。
楚佩兰皱了皱眉头,点指推上窗户。
何德淼笑骂道:“呵!这帮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楚佩兰并不答话,她看向那沉默的黑斗篷。
铁木雕像般一动不动,“你的人都出去找了吗?!”
楚佩兰看向何德淼。
何德淼耸耸肩,“能走路的全都撒出去了,只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点消息…他会不会已经走了?”
“不会…!”铁木说得斩钉截铁,“我已经接到密报!他就在此处!要加紧巡查!”
何德淼:“现在外面乱成这个样子!怎么找?”
铁木:“那是你的事!找不到才是死!”
“官府有什么动静?”楚佩兰开口了。
何德淼嗤笑道:“没什么动静…只不过把巡防的兵丁都撤走了…周边的戍卫也没有调动的迹象…”
“当然不会…”铁木裂出一丝狞笑,“我早已跟兵部的人打过招呼,这里的事,不过是江湖帮派厮杀,让他们把一切都压下来…”
楚佩兰沉了口气,“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哼…!”铁木闷闷走近窗户,推开折窗,看向那血肉横飞的街道。
“江湖帮派!大派弟子!还有铸剑山庄!都想在此人身上分一杯羹,得让他们知道!跟黑衙门作对!就是自寻死路!”
楚佩兰站起身,“门主有令在先!不许惊扰铸剑山庄!”
铁木闷哼一声,“他们若是不多管闲事,我就放他们一条生路,若是胆敢横生枝节,我就灭了铸剑山庄…!”
“好大的口气…”何德淼乐了。
两个黑影忽然出现在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