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守忠扬眉吐气,意气奋发,“哈哈”大笑,大手一挥“追!”
蜀军的撤退并不是无序的,而是边退边打,火炮时不时地发出炮弹,击中追击的唐船。
很快,便到了蜀唐边境,杨守忠得意万分,“停。”他在考虑是继续追击,直接打到江陵,还是撤回鄂州。
“轰隆”一声,左侧一战船中炮着火,士兵们慌忙扑火。
“轰隆隆”,大蜀火炮突然又铺天盖地而来。
杨守忠望去,但见大蜀无数战船突然掉头,顺流而来,势不可挡。再回头看自己身后,战船在追击过程中不断损失,所剩最多四五百艘。
“上当了,有埋伏!”杨守忠大呼不妙,亦有了方向,“撤!快撤!”
袁彦超好像并不着急,慢悠悠地追击,一直追回先前的地方。当然不能着急,因为这无数船只中许多只有少数士兵,吓唬人的。
这一追一逃,杨守忠猛然发觉自己手头的兵力明显少了许多。但给江州的战报上仍是大败蜀军,破敌船无数。
进入鄂州的陈鹏飞却得到惊喜。本来只有两成把握,但与舅舅苏达的第一次碰面中,把握便升到十成。苏达甚至没等陈鹏飞劝说,便令他回蜀营告诉袁彦超,明日蜀军进城。
苏达兴奋地没去看望怀孕的老婆,急忙回去报告好消息。以后鄂州是咱的了,什么时候不能看望老婆啊。
刘仁瞻又一次站上城头。虽然昨日的情景让他断定孟昶将是天下一统的真命天子,断定寿州城迟早会破,但作为南唐的臣子,自当忠于职守,哪怕城破人亡。
孟昶又笑着来到城下,道“将军昨晚睡得可好?”
刘仁瞻可不想气势落了下风,道“好。只是不知你这小娃在荒山野岭上宿营,可否习惯?”
“习惯。”孟昶跟着道,“我现在很担忧将来统一天下后,整日睡在宫中温暖的床上,是否能睡得着呢?”
“若寿州城破,仁瞻自会以死报国,你能否睡得着与我无关。”刘仁瞻郎声道。
孟昶摇头,“刘将军,你看这样好不?东门我让开,你可以随意派人调动兵马来营救寿州。”说着,回头问道“何人围东门?”
“赵崇韬。”李谷答道。
“令他马上撤出。”孟昶下令。
刘仁瞻不为所动,“你放心,我不会求援的。”
孟昶笑道“随便将军做什么吧,即使撤出,也不会受到阻拦。”
刘仁瞻大声道“我寿州所有将士都将坚守寿州,决不撤离。”然后大声问身后将士“你们愿意与我坚守寿州,生死不离吗?”
“愿意!”声震天地。
不愧为南唐第一名将。孟昶心中赞叹。
李谷也不禁赞道“有刘仁瞻,南唐可称强;无刘仁瞻,南唐即为弱。”
孟昶点头同意,“这才是我最矛盾的地方。我又想得寿州,又不想他离去。”
“那就围困,待他粮尽人乏,再攻不迟。”李谷献策。
孟昶同意,抬头对刘仁瞻道“刘将军,这只是开始,我将围困寿州,直到你们没力气抵挡,请你作好思想准备。”
刘仁瞻冷冷笑道“请便!”
刘仁瞻在思考长久后,派出信使从东门出城向所辖各州发出命令坚守各州,不许来援。
他还有些许期待,期待金陵派来的援兵。
金陵还有援兵可派吗?答案是唯一的没有。
李璟抱着双瞳的儿子李从嘉,儿子欢快的笑声没给他带来丝毫快乐。洪万金没想到王崇文、袁从范会请自己吃饭,与易天虎两人走了进去。
毕竟袁从范的家人遇难没多久,饭菜很简单。相互打招呼后便落座饮酒。
“我与范兄到吉州已有些时日,一直未有机会感谢洪大人的关照,今日粗茶淡饭,还望洪大人不要介意。”王崇文客套道。
洪万金与易天虎连忙跟着客套几句,气氛融洽起来。
边饮边聊了会,王崇文突然来了句“洪大人,袁兄后日便要率军前往抚州,以后咱们哥几个若要相聚,恐怕难上加难了。”
“我预祝袁兄凯旋而归。”洪万金举杯道。
没说几句话的袁从范冷冷笑了下道“洪兄,你觉得此去我还有生还的机会吗?”
洪万金站起道“袁兄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洪某相信袁兄必定马到成功,大获全胜。”
王崇文摇头道“洪兄是未曾见识过蜀军的厉害。”接着,便又讲起自己两次与蜀军作战的经历,其间自是将蜀军夸大得无以伦比。
待他讲完,袁从范怒道“龚慎仪那混帐东西,杀了我全家,如今又让我去送死,可恶之极。”
“袁兄莫气,或许还有别的办法。”洪万金慌忙安慰。
王崇文问道“难道洪兄有办法?”
洪万金望了眼易天虎,试探道“咱们可以联名上书齐王,由他来主持公道。”
“若无齐王首肯,龚慎仪哪来这么大的胆子!”袁从范将酒杯摔落在地。
王崇文突然道“洪大人,明人不说暗话。大蜀所向披靡,南唐恐难对付,我与袁兄已决定降蜀。”
“什么?”洪万金惊愕道。他是真惊愕,本来想试探他俩,谁知他们竟跑到了前头。
不错,他们已与大蜀王昭远联系上。王昭远指示袁从范假装不知家中之事,仍旧前往抚州,并保证会让他安全退回洪州。但他俩觉得献上吉州为礼,将来才能立住脚跟。于是便决定在袁从范率兵离开前,拉拢洪万金。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