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季良忙转话题道:“一路而来,处处井然有序,吏治清明,百姓安居,治安稳定。昶儿,这都是你用人得当的结果。”
“是啊,皇上。”王朴接道,“财政收入都在稳定增长。特别是留大人的泉州,竟如此丰盈,让人敬佩。”
留从效忙摆手道:“若不是大蜀助我挡住敌军,恐怕都成了灰烬。”泉州战场已在有条不紊地打扫中,由于泉州只有五千士兵,而投降敌军却近两万,各种枪刀盾箭数不胜数,各种车马器械又繁多,所以不仅文官全加入,百姓也兴高采烈地来帮忙。
留从效正在犹豫如何安顿这些助阵的蜀军,王昭远与赵普已来告别。
留从效受宠若惊,“两位使节亲自率兵来援,留某感激万分哪。”
两少年笑着摆手,“留大人客气。”然后对孟昶道:“状状元,咱们又见面了。”
孟昶似很惊讶,“啊,你俩怎么来了。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紧跟故意责备留从效:“留大人已请来强援,却不告诉张三,让我好是担心。”
留从效大笑道:“哈哈,我哪请得动。看来真是天助我呀。”
蜀军很快离去,来时无影,去时无踪。留从效大赞:“天下无双!”
“留大人,这里交给你了。”孟昶心中高兴,“那个姓孟的唐将可否交给我?”
留从效装作生气,“状状元,不止他,泉州所有人都可以交给你。”
“二叔,不要把我交给他。”留妍瞳好像误解了这句话,慌忙道。
“哈哈,妍瞳,就算我想把你交给人家,人家也得要啊。”留从效开玩笑道。
“二叔。”留妍瞳羞红着脸跑开。
回到府中,孟坚被押来,孟昶挥手示意松绑。
孟坚不知眼前少年何人,但见他在城头与留从效饮过酒,想来身份特殊。道:“要杀要剐请便,孟坚只想知道败在何人之手。留从效谨慎细密,决不敢摆此空城计。”
孟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笑道:“我有个好朋友与将军同姓,将军一定听说过。”
天下姓孟最著名的自是孟昶。孟坚问道:“你说的可是大蜀皇帝?”
“不错。”孟昶道,“他对我说南唐营中有一孟姓者,有些谋略,有些武艺,若我遇到,可以相交。不知是将军否?”
孟坚没想到大蜀皇帝竟然也知自己,“竟有此事?南唐孟姓者寥寥无几,应是在下。”
孟昶笑道:“是便好。将军不是想知道败在谁手吗?便是我。”
“你是何人?”孟坚猜出是这位少年。
“我叫孟昶,大蜀皇帝,如今兼职泉、漳防卫总指挥使。”孟昶并不隐瞒。
孟坚大惊,“你,你难道不怕我们攻进这座空城吗?”
孟昶摇头而笑:“我当然怕,但我知道陈觉更怕,因为他见识过我的厉害。”
孟坚无话可说。若主帅不是陈觉,局势会不会两样呢。
孟昶显然看出他心所想,“若不是陈觉领军,我自不会用此方法。任何计略都应因人而异。”
孟坚点头。
“现在我给将军两条路。”孟昶道,“一是你回南唐,二是从今后跟着我。你放心,你选择哪条路都不会有人阻拦。”
我们可是同宗同祖,我当然选择你。孟坚也是实在人,道:“我曾多次建议陈觉冲进泉州,你不怪我吗?”
“哈哈。”孟昶大笑,“正因为我听说了此事,才会挽留你。叔,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咱们都姓孟,在这茫茫人海中相遇也是缘分。”
这声“叔”将孟坚的泪差点喊出,“好。孟坚誓死效忠咱孟家的皇帝。”
孟知祥亡后,这孟家的男丁便只剩孟昶,所以他听到孟坚的名字后,自然的产生一种亲切感,有了招纳之心。
边镐的连夜进攻取得了巨大成效,内城眼看守不住,鲍修让拔剑欲自刎。
“大人万万不可,援兵天明后便可抵达,咱们冲出去。”手下拉住他。
手下这句话提醒了鲍修让,他略作思考道:“不,咱们不要冲出去,藏于城中,待援兵到后在城内接应。”
说完,将身上官服脱下,套在尸体上,然后与数百手下隐藏起来。到福州已很久,地形很熟悉,找个隐身处很容易。
边镐赌博成功,在天明前占领内城。但付出的筹码也很大。孙朗想立功赎罪,身负重伤。“玉碎军”在外城、内城的两次攻击中损折大半,只剩两百余人。更大的损失是建州出发时的近五万人马,现在剩下不到两万。
不间断的攻城让南唐将士疲惫不堪,获得胜利后心情放松,连欢呼都没力气,便倒头而睡。
边镐也很累,身心俱乏,看望下受伤的孙朗后,也忍不住睡去。
而吴越援军的先头部队在统军使赵承泰率领下已从水路到达,并成功登陆上岸。
这时的泉州正进行着一场剧烈的争论。争论双方为孟昶与留从效。
留从效认为应及时出兵福州,在边镐与鲍修让两败俱伤时夺下福州。
“我们还有多少兵力呢?”孟昶反问。
留从效一指建州、汀州道:“洪进从建州,从愿自汀州,我亲自从泉州,三路人马,保证可以拿下福州。”
孟昶摇头,“就算拿下福州又如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南唐若反攻这两地,我们拿什么来对抗?更何况吴越援兵已到福州,必将又是一场苦战,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