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备受嘉许,当下侃侃言道:“我刚来下蔡城时,得见曹操派来督军的夏侯杰,当时他曾对李儒、牛辅等人说过一番话,当时我军胜券在握,我也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其中似乎大有深意。”
郭汜急怒道:“你真急死个人,什么话你倒是说啊。”
臧霸见终于吊起了众人胃口,终于正色道:“当时下蔡城兵少将寡,面对丞相十万雄兵无不胆寒,李儒、牛辅无心死战守城,请求夏侯杰向寿春求援,而夏侯杰却并没有同意,只是令他们死守城池,说什么只要坚守十日,形势将会逆转。当时属下就在李儒身旁候命,听闻此言也没有细想,如今想来,夏侯杰下令李儒等人守城十日之期,恐怕从那时起,曹操就已经在故意拖延时间,否则他岂会以数万人为饵,引得丞相大军汇聚此弹丸小城。”
吕布赞许道:“将军心细如发,如今看来,只怕曹操早就有拖延我军行军速度之心,只是他没想到,我军能够仅用一日便攻陷了他所谓的坚城壁垒,这才让董昭前来诈和,以求换得更多时间。”
田丰忧心道:“君侯莫要忘了,我军已在下蔡休整了七八日,十日之期转眼就到,曹操素有奇谋,当不会无的放矢,不知他还有什么恶毒的主意。”
杨修冷笑道:“我看曹操不过是恐惧我军兵势,而他又初到寿春,守备还未稳固,想以此让我军放缓行军脚步,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布置防御,也能派人前往徐州求援,徐州近在咫尺,犹有守军数万,十日时间,足以赶到淮河附近。”
张辽摇头道:“我看不然,曹操虽是初到寿春,但扬州早有大将曹真坐镇,犹有从豫州败逃此地的大将于禁助阵,多年经营,守备岂会空虚。况且徐州虽有重兵,但徐州兵力必会先以东郡安危为首要使命。如今我军张颌、高顺两部大军围攻东郡,徐州兵力何敢抽兵南下,若弃东郡而保寿春,即便曹操答应,曹操的一众东郡兵也不会答应。”
两人所言各有道理,众人犹疑不决,皆待吕布示下。
吕布冷冷道:“十日之期转眼将至,我们就在此地继续休整,我倒要看看曹操这个秋后的蚂蚱,还能蹦跶出什么花活来。”
当日,众将散后,再不复之前的骄横跋扈,各兵将各司其职,准备着将要讨伐寿春的一应事务,只是战船监造,水军训练并没有合适的统兵人选,丁旭重伤险死还生,再也不能在军中履职,作重要的渡河器具的制作进度,便陷入了停滞之中。
其实所谓的战船,也不过就是几根圆木绑在一起的木筏罢了,想要在临战之际,仅仅在数日之间打造战船,又岂是人力所为,即便是制作木筏,也是耗尽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四周树木皆被采集一空,只制作成了大小不一的木筏数百艘。
吕布以此苛责丁旭,实在有些不能服众,也难怪丁旭会当众忤逆君侯,这换了谁也是无法完成的任务,丁旭能在数日之间,打造出简易的木筏数百艘,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次日,负责情报收集的杨修一大早就赶到吕布卧房,把还在酣睡的吕布大声叫醒。
吕布正梦见他此战大获全胜,用囚车押送着灰头土脸的曹操等一干文武,列队走入安邑城中,百官列阵相迎,皇帝亲自迎候,久别重逢的妻儿遥遥相顾,人生快意当是如此。
正要与就别重逢的娇妻相聚闺阁,互诉衷肠之时,却被杨修大喊大叫惊醒。
吕布被打断了美梦,不免有些起床气,冷冷道:“德祖一大早未经通报便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又怒斥一班守卫道:“你们干什么吃的,身为护卫,我还能信任你们能护我安危吗?”
门外卫兵各自无奈,杨修乃是君侯亲信,从来都是不报自入,又哪里是他们这些守卫能够阻拦,他们能够挡住杨修闯入房中已是不易,却哪里能够阻止他高声大叫。
杨修自知失仪,忙道:“君侯莫怪,只是事发紧急,我不敢延误大事,又被卫兵挡在门外,只能行此非常手段,请君侯恕罪。”
吕布与杨修相交多年,知道他秉性虽然不拘一格,却也不至于如此乖张,若不是十万火急之事,他绝不会拂晓便来,要知道杨修也不是什么克勤克勉之人,每日能在床上赖一个时辰,他绝不会少一刻钟。
挥退左右道:“德祖此来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正是,属下方才接到线报,得知孙权的大都督周瑜连日来调兵遣将,在九江、柴桑一带聚结兵力数万人,蠢蠢欲动似乎有所图谋。”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周瑜常年在柴桑一带练兵,他对南越早就垂涎三尺,谁人不知,他趁着北方战乱,乘机开疆扩土也是情理之中。”吕布不以为然道。
杨修急道:“此次情形绝不简单,南越在东南沿海,而周瑜此次集结的却皆都是精锐水军,听说征调战船数百艘,皆都是百人大船,又岂会是攻打南越的征兆,明显是想要渡过长江,以君侯为目标啊。”
杨修的情报终于引起了吕布的重视,吕布立即披上外衣,走到大汉全图之前,指着柴桑言道:“周瑜若从柴桑出兵,当会沿途北上,偷袭我三江口重地,然后直chā_wǒ豫州身后。这还不可怕,可怕的是若周瑜与曹操媾和,引兵汇聚于寿春沿线,曹操兵力将会空前大涨,更会有周瑜的水军为助力,无疑将会是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