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邓艾不由也暗暗往坏处想。
“呜呜呜…”
一阵刺耳的划空声响起,打破了此前的平静。
“戒备,马贼攻城了!”
城上剩余之人都已经麻木了这种突然转变的情形,在多次生死之中练就的本能,是他们熟悉而又机械的藏身在一个个能够活命的角落。
邓艾躲在城墙之后,看着在雨雪中划空而过的无数巨石,在空中带出一道道长长的轨迹,形成一条条雨雪组成的尾焰,呼啸着刺耳的声音,朝城关上头砸落。
而就在城下不远处,十几架抛石机正在蓄势待发,准备又一轮的抛射。
邓艾咧咧嘴,朝着最近的兵将苦涩笑道:“马贼可算是越精细了,这抛石可越来越准了。”
兵将也早就适应了这样的处境,将不远处不幸被流石飞溅砸中而丧命的一名兵士拉了过来,看着被乱石砸的面目全非的样子,皱眉按其颈部半晌,也只是摇头道:“阿才死透了,活不了了。”
邓艾取过死去阿才手中的圆盾,递过身前道:“大头,你可得晚些死,要不然这些老兵油子,我一人可带不了。”
大头结果圆盾,还要说些什么,忽然脸色一变,合身扑至邓艾身前,正有一块井口大的巨石飞射而至,带着奇异的轨迹呼啸而来,大头手持圆盾与巨石不期而遇。
“嘭!嘭!”
接连两声声巨响,一声是巨石遭遇圆盾,撞击发出的巨响。一声是邓艾和大头合力抵挡巨石被击飞撞击在城墙墙垛之上发出的撞击之声。
邓艾吐了一口血,看着面如金纸的大头道:“怎么样,还能行吗?”
大头双臂低垂隐隐颤抖,脸上却终于有了一丝血色:“你放心,死不了。”
大头年纪要比邓艾大不少,算是早期就跟随吕布的兵卒之一了,与许多平常的士兵一样,他不显山不露水,似乎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可他从军多年以来,数次险死还生,还能够保全自身本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因此,大头在这支队伍中的地位,远远不是一名偏将那么简单,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之邓艾这个正牌将军更加重要。
几轮抛石压制过后,果然还是熟悉的套路,上万西凉兵架着云梯,踏着他们此前堆积在城下的同伴尸体,又一次朝着巨大的关隘发起了猛攻。
可惜天公不作美,交织的雨雪,此时已经变成了纷飞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片刻便洒满了漫山遍野。
邓艾头顶已经落满了一层雪,眉头挂着几片雪花,望了城下如虫蚁般攀爬而来的西凉兵,咧嘴喊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打退了马贼,今天加餐一个窝头。”
城头数百人齐声叫好,要知道一个窝头那可是一顿饭的口粮,这等于是一下吃了两顿饭,这么好的待遇,怎能不让众人振奋。
他们似乎已经忘了,就在半个月之前,这样干硬冰冷的窝头可从不被他们放在眼里,每日里都是不得还得配上二两小酒下饭。
“起,射!”
随着邓艾的号令,城头数百弓箭齐放,射落城下攀爬西凉兵不计其数。
关隘不比城池,仅仅只有一面城墙建在两侧山谷之中,地形狭窄,并不利于大军展开,要想攻取关隘,只有正面强攻一种途径,别无他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