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听到“强攻”二字,高顺是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关口本就狭隘,再加上有重兵把守,还设置了不少路障。强攻不仅无效,还令我军损失惨重。不瞒将军说,三次出兵,我军加起来共损伤兵士两千,其中有一大半都是死于关口强攻。”
一听为了剿匪,己方竟死了两千兵士,吕布脸上也露出了不忍之色。
但很快,就听他又道:
“那对方损伤如何啊?”
“贼兵是死守关口要地,从不外出,伤亡……还不过百!”
“什么?”
没想到敌我伤亡差距竟如此之大,吕布在错愕之余,不禁又皱起了眉头:
“那你们就没考虑过只围不攻啊?”
“有!末将最后一次前往三崤山,就是抱着此念去的。”高顺点头回道。
“那效果……如何啊?”
“唉!并不理想……”
经过前两次尝试,高顺心里清楚,有此天险庇护,就算兵力再多,他们也不可能攻入寨中。
因为“门”就那么大,来的人再多,也只能一个个往里闯,几乎与送死无异。
所以,在第三次围剿时,高顺并没打算强攻,而是采用了吕布所说的“只围不攻”之策,准备来一场消耗战。
毕竟山寨是四面环山,且入口就那么一个,只要熬到对方没吃没喝之时,敌军便会不攻自破。
可不料,他们一围好几天,寨内贼兵却没有半点要出来“觅食”的迹象。
好不容易抓来一个贼兵,审后方知,原来刘辟等人早就料到会被人包围,所以在寨子里存了不少粮食,足够众人消耗一个多月呢。
再加上山间有清泉流过,山脚下还有野果可摘,所以一时半儿,根本就饿不着这帮贼兵。
得知此事后,高顺是气得够呛。
但一想他们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实在太过可惜,于是便在山寨对面驻扎了下来。
打算跟这帮山贼来一场持久战,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对峙才刚满十日,刘辟和龚都便乘着夜色带兵杀了出来!
高顺是有派人值夜,但由于吕军上下都认为对方不敢出战,所以他们早已放松了警惕,夜里大多数兵士都在帐内休息。
所以,刘辟所带的三千余众,犹如狼入羊群一般,当晚便将高顺大军杀了个片甲不留。
直到第二天黎明,吕军才重振旗鼓。
可正打算与敌人一决雌雄,却发现刘辟已带兵返回了山寨。
跟之前一般,是高挂免战牌死守不出,根本不给高顺报仇的机会。
气得高顺是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
又等了好几日,见刘辟还是不肯出战,高顺在三思之下,最终只得撤兵返回了弘农。
一方面,是因为军中伤兵过多,需要早日回城治疗;
另一方面,他也料到,再这么等下去,自军兵士难免又会心生大意。
到时候,若对方再来一次夜袭,他们定会损伤不轻。
倒不如先打道回府,等养精蓄锐后再重新来过。
“哦?这个刘辟……还蛮会用兵的吗!”
听完高顺的汇报,吕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很快又面露不甘的道:
“强攻不行,围困也不行……照你这么说,这撮山贼还拔不掉了?”
“呃,末将不是这个意思,但、但想要除去此寨,确实难度极大。”高顺拧着眉如实回道。
“那你说说,这次……本将军该派谁出战啊?”
“这个、这个……”
说实话,能去的,之前都去过了,结果没一个打下此寨。
如今,吕布让他推荐人选,高顺真有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觉。
同时,由于此战难度极大,很难取胜,所以无论他现在推荐谁,都等于是在给对方挖坑。
这种得罪人的事,一时间还真是令人难以抉择。
所以想来想去,等了半天,他还是一个名字都没能道出。
就在吕布等的有点不耐烦时,站在将军行列比较靠后位置的一位男子,突然自行走出,高声说道:
“末将华兴,愿往伐贼!”
距离升月楼一战,已经过去十多天了。
期间,华兴虽很少当众发言,但碍于他之前的过人表现,吕布对他还是印象很深。
但大部分的印象,都停留在华兴的武艺方面。
而此时,他们所说的是一场战争,而且是一场极其困难的战争。
由于吕布是从未听说过华兴有带兵出征的经验,所以听华兴自荐前往,一时间还真有些犯难,不知该如何回应,求助的眼光也投向了一旁的陈宫。
见状,陈宫是快步来到了吕布身边,想了想后便当众向华兴问道:
“华将军,三崤山的情况你刚才也听到了,此战你可有信心取胜?”
如今的华兴已不再是那个柔弱的商人之子,也没必要在掩饰自己的锋芒。
听完陈宫的问话,便当即答道:
“若无信心,在下岂会请战?陈大人,你这么问……不会又要让我立下生死状吧?”
上次在升月楼大战俄査努戈时,陈宫便让华兴立下过“生死状”。
此刻,见陈宫又出面了,华兴便开起了玩笑。
“华将军言重了,生死状当然不用再立。”
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后,就见陈宫捋着长须问道:
“但考虑到我军将士安危,我还想再多问一句:不知将军,有几成把握获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