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说了些什么啊?”
“他说……”
听刘辟问起探子口供,龚都本想张口答复来着。
可转念一想,由他转述肯定没有探子直接讲的信服力高,便命人将他们抓到的探子带入了厅内。
刚一进屋,就见龚都抬腿一脚,将“探子”踢倒在地:
“把你之前说的话,再说一遍!敢有半句谎言,老子现在就剁了你!”
说完,还将手中长剑狠狠扎在了木地板上,吓得那探子是一阵哆嗦:
“我说、我说,还请大人饶命!”
这位趴在地上的探子,身穿吕军军服,大约四五十岁,发须花白,尖嘴猴腮,体型偏瘦。
脸上沾满了泥泞的血迹,腿脚也不太灵光,看样子被抓后没少遭人毒打。
再仔细一看,此人的面相还有点眼熟,正是前日跟华兴打嘴炮,结果被对方训了一顿的老油条——段鸿光。
要问他为何会被贼兵抓到,还得从前日跟华兴的见面说起。
他当日是被华兴训了没错,可段鸿光并不是一个轻易改过自新的家伙。
在第一天外出探索时,他仍抱着混日子的心态,在山里闲逛了一天,晚上回到回营后,只回了句“毫无发现”。
可是,当他看到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李昂,竟在当晚领了五两奖励金后,这回可把段鸿光给刺激到了!
他虽然不喜欢干活,但在真金白银的诱惑下,同样也面临着“退休”危机的段鸿光是当场下定决心,打算第二天好好搜寻一番,争取也混上个几两银子。
可就从第一天的汇报情况来看,很多他之前知晓的信息,都被人说过了。
他若再去这些地方搜寻,多半意义不大。
所以为了不与他人重复,他果断踏上了一条危险之旅,径直向山寨走去。
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想趁着夜色,从寨子周边寻找一些有用的信息。
想法虽是些激进,但只要他时刻保持警惕,按理说也不会被人发现。
可谁知,这家伙刚找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感觉身子是又困又累,有些扛不住了,便躲在一处石堆后,打算稍作休息。
结果才刚坐了一分钟,靠在大石上休息的段鸿光便不小心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才被一阵吼声唤醒。
睁眼一看,他正被一组巡山的贼兵包围,想逃已然来不及了,只能束手就擒,被抓回了大寨……
大厅之内,瞅了瞅趴在地上的段鸿光,刘辟眼中很快闪过一丝狐疑。
按常理来说,在挑选“探子”的人选时,大多会选一些年纪较轻、眼神较好、腿脚便利的家伙来担当。
可眼前这位,显然已年事不轻,腿脚也不太利索。用这种家伙当探子,刘辟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思量片刻后,就见他一边喝着“早茶”,一边开口问道:
“你姓氏名谁?在军中是何身份?”
在段鸿光的意识里,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替军队保密。
他出来当兵,就是想混口饭吃,挣点军饷,毫无忠诚可言。
如今被敌人抓了,只要能保住小命,你让他说什么都行。
所以,在龚都的威逼下,段鸿光早已坦白了个干净。
此刻听刘辟又问起自己,他也丝毫不会隐瞒,张口便道:
“老夫段鸿光,是吕布军中的厨子。”
“厨子?”刘辟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道:
“你一个厨子……跑我山寨附近,是何用意啊?”
“呃,我、我是来打探情报的。”
见对方面露不解,段鸿光便将华兴让他们出来搜索情报之事,毫无隐瞒的告诉了刘辟。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甚至就连李昂昨晚领了五两银子的事,都告诉了对方,没有丝毫遗漏。
“哦?照你的意思,华兴派了不少人来找山寨的弱点?”
“对、对。算上昨晚增加的,一共有三十号人,老夫是其中一员。”
“那你怎会被抓到?”
“呃,老夫年纪大了,刚走几步就有点累,想要休息半晌,结果却不小心睡着了。”
“睡着?呵呵,你这探子还真是够‘称职’的啊?”摇头嘲笑了一番后,就听刘辟话音一转道:
“行,那你再跟说说,如今吕布大军藏于何处吧?”
听到“吕布大军”四个字,段鸿光瞬间懵了,不明白刘辟此言何意:
“回、回大人,吕将军没来啊!他、他一直都在弘农城内。”
“没来?”此话一出,就见刘辟托着下巴,眼珠也是一阵晃动,半信半疑的道:
“你说吕布没来?那是谁统领的伏兵啊?”
“伏兵?什么伏兵?”
几句话下来,段鸿光是越发听不懂了,一脸迷茫的道:“我没听说过有伏兵啊?”
“没有?哼!”
见段鸿光不肯承认,刘辟是一声冷哼,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道:
“若真没有,那你如何解释军营以西丛林中的脚印与灶具啊?”
“脚印?灶具?”段鸿光则是一脸委屈的道:
“大、大人,您说的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啊!老夫是负责做饭没错,可我们从没去林子里啊!”
“哼!还敢嘴硬?老家伙,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说到这儿,就见刘辟突然起身,将靠在椅上的金丝大环刀猛然扔向了段鸿光!
正好砸在了他面前半米处,吓得那老汉是全身紧绷,满头大汗,险些都尿裤了。
“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