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见此,叹息一声,道:“何苦呢?”
抹干枪尖上的血迹,他正准备牵着驴车离去,猛地感受身后一阵杀机。
转过头去,他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正冷冷地望着他。
见青年转过身来,他放下双手,将之缩进衣袖里,慢慢向前走来。
路上的土质很松,那人每走一步,就留下个浅浅的脚印,每个脚印的深浅都完全一样,每个脚步间的距离也完全一样。
直至走到青年跟前,他清冷的眼光彻底变得炽热起来。
“寒枪客,我终于等到你了!”
青年闻此,漫不经心道:“你等我干嘛,我又不认识你!”
“可这柄剑认识你!”说着,那人从身后拿出一柄铁剑,目光灼灼的看着青年。
青年正是杨殊,他从城中出来,寻了辆驴车赶往下一个村镇,不仅碰到了强盗,还碰着眼前这个怪人。
他微微摆弄了会长枪,放缓语气道:“你若是来找我切磋的,那大可不必,我没有那么多功夫陪你玩耍!”
那人只是道:“你知道的!”
杨殊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什么?我只知道如今有人莫名其妙的要来与我交手,他既没有付我一分钱,更没有给我什么好处!”
这怪人突然张大了嘴巴,好似杨殊嘴中说出的话语,是一件极为怪异的事情。
良久,他方才叹道:“我原以为到了这般境界,所追求的,只有......,可你.......。”
他口中的话一句未说完,便停住不言,但又忍不住接口,旋即又停住。
听着这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语,杨殊终于道:“你和李寻欢交过手吗?”
那人听了双眼一亮,立刻又黯淡下去,他摇了摇头,道:“没有!”
“好!”杨殊点了点头,道:“你看着!”
话一说完,他手中寒枪突然扎向一旁的松树,枪尖快要扎进树干时,他猛地变幻轨迹,由刺变为横扫,一股大力从树干传至所有枝叶,无数根松针尽皆坠下。
一股真气忽的腾空升起,那些松针再没有落下,反倒是随着气流的变化,朝着另一条轨迹冲去。
随着杨殊手势牵引,那些松针最终尽都汇聚一处,往着另一颗松树扎去。
松针落处,那颗松树的树干上尽是密密麻麻的针眼,随着一阵微风吹过,那颗松树彻底断做两节。
“你的剑势若有这些松针凌厉迅捷,我这颗脑袋,就摘下来送你!”
那人闻此,重声道:“放眼天下,武力强胜我十倍的人,自是不止你一人,但我也未必将之放在眼里,若要我死在他们手上,更是心有不甘!”
“我郭嵩阳,今日寻错人了!”
话说完,那怪人便走了,他身影萧条,似乎老了十岁不止。
他心中所想,无非是找一个可以尊敬的对手,但是尊敬的前提,是对手尊敬他。
杨殊露出的那一手功法,固然精彩绝伦,他就算修炼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到这个地步。
但是,对他来说,死在这样的功法上,犹是耻辱,因为杨殊并不尊重他。
天下间并非所有人都尊敬自己的对手的,何况是构不成对手的对手。
只有像李寻欢这样的人,才能真正让他尊敬,他可以牺牲自己一切,来换取别人的安心。
他不是圣人,却比圣人更加伟大!
杨殊自是达不到这个境界,他所求的,只是自己和身边的人,像李寻欢那样的品格,他虽然佩服,但要让他去做,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从来都是自私的人,换句通俗的话说,便是: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武道的追求,或许很伟大,但在杨殊眼中,却是远远比不上自己和身边的人。
......
街头上,杨殊喝了杯酒,他面对的正是金钱帮的下一个分舵。
面对他的侵扰,上官金虹似乎无动于衷,那些帮派的损失,压根引不起他的兴趣。
他还是按兵不动,躲在暗中,窥探着一切。
杨殊正要放下酒杯,却看到了一道人影。
这道人影,就算化成灰他也能认出来,只因为这人是李寻欢。
不过他现在的处境有些凄惨,他被人像条死鱼般摔在地上,摔得两眼发黄,几乎晕了过去。
他身旁一个乞丐笑嘻嘻地蹲在身旁,用手扼住他的咽喉。
杨殊饶有兴趣地看着街上的情景,很快就看到旁边的门内走出六七个人,其中既有那卖卜的瞎子,也有独眼妇人、青衣大汉、买臭豆干的小贩。
他们各个面带怨毒之色,很快就将李寻欢带离街上。
杨殊自是跟在身后,他已然清楚了这出大戏是什么,自然不能错过。
转过几条街头,他们入了一处幽深的庭院,杨殊身形一转,躲到了旁边一株大树上窥探。
看到屋里的人走出来,杨殊便知道自己这趟没有白来,一出国际大戏很快就要上演。
其中的主角,自然是李寻欢的好朋友,亲兄弟,世界影帝龙啸云。
他上来就是握住李寻欢的双手,亲热的笑道:“兄弟,一别两年,可想死大哥我了!”
李寻欢也笑了道:“大哥若是想见我,只要吩咐声,我立刻就到,又何必劳动这么多朋友的大驾呢?”
龙啸云自是感慨万千,一副多年兄弟相逢的模样,他亲自扶着李寻欢坐到酒席上,若不是李寻欢几处大穴还被锁住,不明白的人还真以为他多么情深义重。
李寻欢道:“大哥,我们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