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殊赶到此地时,已然聚拢了不少人。
而众人围拢的中心,已然搭建好高台,几个大汉捧着祭品立于两旁,中间站着一个白衣道士。
其人鹤发童颜,飘然立于一侧,一手持着大笔写写画画,另一手则是持着木剑,不住挥舞。
只是看了一眼,杨殊便有些失望,因为眼前之人,并不像有半点修为的样子。
“莫非第三件宝物不是他的?”杨殊呢喃两声,便见一个青衣少女挤出人群,对着高台上的道士道:“仙师,求你救救我父亲!”
台上的道人并不搭理,反而嘴中默念咒语,眉间紧皱,似有什么难题。
“妹妹,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不过片刻,外面又挤进来一个白衣少女,她显然很不适应这种拥挤的人群,时不时插着人群中的缝隙而过,只要挨到、碰到陌生人,她都会皱眉良久。
“走吧,父亲病重,还要我们照顾呢!”
白衣少女一脸忧愁,拉着青衣少女就要离去。
“姐姐,父亲得病,寻常医师治不好,求求于老神仙,一定会好的!”
青衣少女似乎很有性格,坚决要求台上道士来帮忙。
白衣少女此时没办法,只能小声在她耳边道:“你别病急乱投医,父亲是得病又不是中邪,你请道士有什么用?”
杨殊闻此,倒是对这白衣少女刮目相看,毕竟在这古代,有见识的女子毕竟是少数,就算是大儒之女,名门闺秀外,也不见得能分清是非。
而这个女子竟然不信所谓的“仙师”,知道治病要找医师,更是难能可贵。
但那个青衣少女却是不信,她嘟嚷着嘴巴不愿道:“姐姐,那些庸医根本治不好父亲,还是求于老神仙比较好!”
白衣少女拗她不过,长叹一声,只好立在一旁待她改换心意。
良久,台上的道士终于停止了动作,轻轻放下桃木剑,朗声道:“吾乃琅琊道士于吉,此番入皖城,只为施符咒治病救人!”
言毕,他又指着一个大箱子,道:“此乃功德箱,尔等任意投入钱币,方可去台下领一道符咒,回家后烧到水里饮下,当可痊愈!”
说完这一切,他便坐到一个蒲团上,老神自在地打坐起来。
青衣少女见此,迫不及待的冲向那个功德箱,奋力投入一把银钱,然后疾奔到台下领取符咒的地方,要了几张才心满意足离去。
她姐姐见了,只是摇头苦笑一声,便和她一同离去。
这两个少女长得极美,但杨殊也只是看了一眼,他此刻更关心的,还是眼前这于吉的真假。
......
入夜,蝉鸣依旧,几缕微风吹拂,杨殊惬意地饮下一口茶水,提起自己那杆寒枪,大步而行。
行至一处馆驿前,看着里面亮起的灯火,杨殊轻轻踱步,便走了进去。
“于吉”正在点算今日的钱币,忽然看到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面前,顿时吃了一惊,怒声喝道:“你是何人,敢窥探本仙师宗秘?”
杨殊见此,淡笑一声,指着那些钱币道:“仙师也需要凡尘之物么?”
“于吉”似乎并不惊慌,轻抚胡须,冷声道:“我不管你是用什么妖术进来,本仙师此刻不想为难你,你速速离去,不然休怪本仙师痛下杀手了!”
“我还真想看看你这仙师,有何手段!”
杨殊冷哼一声,一步跨出,已然到了“于吉”身后,猛地一拉,“于吉”便是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看来,这仙师也是普通人嘛,拉一下,也会摔倒啊!”
“你,你休要猖狂!”那人似乎出了一身冷汗,眼珠子不住转动,随后一个瞬间,抄起桌上一面铜镜,就对着杨殊照来。
“咦?”杨殊看着这面铜镜,略有些惊异。
“哼,今日我就用这替身镜,来灭你这妖物!”
“于吉”说完,嘴中不住念起咒语,那方铜镜瞬间绽放出刺眼的光芒,杨殊也不惊慌,只是一步行进,便将那铜镜夺在手中,反复把玩起来。
“分身术?”观察了片刻,杨殊便弄清了眼前之物的作用。
简单来说,道术高深者,可将自身道术封印于一方事物之中,用以临时催动,这催动人,既可以是自己,也可以是别人。
但是都需要一道咒语,刚刚“于吉”口中念叨的咒语,便是此方铜镜的密钥。
“于吉”见铜镜也制不住杨殊,终于心惊了,他琢磨片刻,趁着杨殊钻研铜镜的功夫,已然抄起些许那袋子钱币远遁离去。
“呵呵,这老家伙一大把年纪,身子骨倒还挺硬朗!”
看着“于吉”背着袋子小跑的模样,杨殊一阵好笑,当即运转缩地成寸功法,不过一步之间,便拦在了“于吉”身前。
“你,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与我作对!”
“于吉”见杨殊再度拦在自己跟前,心中已然气极,碍于杨殊恐怖的实力,不好发作,但看样子,已是气得不轻。
“仙师,你那方铜镜到底是哪来的,透个底呗!”
杨殊扛着寒枪立在他跟前,一脸玩味之色。
“于吉”阴着脸良久,终于挺不住杨殊大枪上的寒芒,乖乖招供了。
原来此人并非于吉,而是其门下一个弟子,早年于吉行于世间,也曾收过一两个徒弟,后来他入世完毕,已然超脱世外,便派这弟子入世行道。
谁知道此人打着他的名号,到处骗钱,做了许多腌臜事。
于吉超脱世外,本就不想管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