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么?”
几个人一起往出走,江钟毓淡淡地问。
“干锅吧,我想吃虾。”
三个男生还没来得及答话,江钟灵笑着说了一句。
下午课间那一遭之后,她受气不少,数学考练上,想起来还觉得恼怒,频频去瞅江沅。徐凌萱发现了,课后安慰她:“别气了,气着自己不划算。”
怎么能不生气,她忍不住抱怨:“难道我还只能看着?”
徐凌萱意外地笑了下,才说:“谁说你只能看着了?你就跟以前一样,该怎么和人相处,还怎么和人相处呀,难不成他换了个女同桌,你都不能同他吃饭说话了?”
她一想,是这么一个理,凭什么她受气?
思路一打开,也就顾不得先前丢面子的事情了,一听褚向东说他哥要跟他们一起吃饭,立马跟了下来,还和以前一样,该玩就玩,该吃就吃。
她是女生,其他几个也一贯让着她,几分钟后,一起进了路边一家店。
点了菜之后,江钟灵偏头看了眼江钟毓,有些不高兴地问:“哥,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偷地跟我们班那江沅交往呢,早上来了都不找我,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摸她额头?”
“噗——”
褚向东正喝水,闻言直接喷了出来。
五个人坐了一个圆桌,姜源正好在他旁边,搭在桌上的一只手没来得及撤走,背上全湿了。
“抱歉抱歉。”
纸巾盒里瞎扯一通,褚向东连忙给他说。
一边收拾残局,一边还竖起耳朵,注意听其他两人的动静。
陆川没说话,一手搭桌面,目光投向了江钟毓。
尔后,便听见一句:“没,只是朋友。”
“可你从前都不跟女生交朋友的!”极郁闷地控诉了一句,她又一次打量着江钟毓,狐疑着说,“你不要告诉我,你想追她,这会儿还没将人追上?”
“……”
江钟毓唇角轻抿,没说话。
江钟灵抬眸瞥了陆川一眼,十分抑郁:“人家可说了,她来九中是为了学习的,压根没想过找男朋友。而且,就陆川这样的,也看不上,清高的要死,你听我一句,也省点力气哈。”
江钟毓:“……”
猝不及防被提到的陆川:“……”
江钟灵一番话,将他意图找江钟毓说些什么的热情,一下子浇灭了。
桌上气氛突然安静。
远远地,服务员端着锅过来了。
褚向东连忙笑起来,没事人一样地说:“来来来,吃饭,打了一会儿球,我都要饿死了。”
*
这天下午,江沅的心情也不好。
倒并非因为江钟灵几人给她找事儿,而是因为她意识到:洗手间里,那几个不知道哪一班的女生会晓得她以前的事情,起因在江晨希那。
她无法说服自己,这是因为妹妹不懂事。
念小学那会儿,江晨希也就十岁左右,能理所当然地说出她的身世,她可以当做她小,不懂事。可现在她已经上高二了,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些事传出来,越传越离谱,会给她这个当姐姐的,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来自身边亲近人的恶意,让她难以释怀,晚上回宿舍都没睡好,第二天上午课间,便找到了高二六班。
教室里学生很多,她一出现在窗户外,便有不少人看了出来,再发现她抬眸找人,就有女生戳了下江钟灵,提醒说:“诶,你姐来了。”
“真是你姐呀。”
“我靠,美呆了。”
“呵呵,不美的话,能跟陆川一起吃饭?”
“就那个呀,新校花。”
耳听着身后一声声议论,江钟灵出了教室,有些意外地问:“姐,你怎么来了?”
“有事问你。”江沅走到了栏杆边,看着她问,“我先前在育才的事,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
江晨希睁了下眼睛,“什么?”
江沅淡笑了下,“什么你不知道吗?”
神色一愣,江晨希看着她,突然接不住话了。
她只比江沅小了两岁多,从小,两个人是一起长大的。同母异父,这样的情况,在亲戚邻里那儿,难免经常被提及,议论。她被问起时,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爸说我们现在是一家人。”
每当那时,所有人都会夸她懂事,她也一直觉得,她能把这人当成亲姐姐,已经足够懂事乖巧。江沅对她也很好,忍让照顾,什么吃的玩的,都会让她先挑先选。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整个家,她爸爸才是顶梁柱。
从小到大,她印象里这个姐姐,没用这种脸色和腔调,问过她什么话。可这天一大早她就过来,隔着一扇玻璃窗,当着她同学的面,兴师问罪。
这种感觉,几乎让人无法忍受。
感觉到她的沉默,江沅还有什么不明白?哪怕先前已经一清二楚,这一刻,她的脸上仍旧有一闪而过的失望和悲哀,半晌,声音轻轻地说:“哪怕不是一个爸,我们也是一个妈生的,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你在跟别人说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人看了我的笑话后,怎么在背后说你,议论妈?”
“我又不是故意的……”
无可抵赖,江晨希咬着唇顶了她一句。
江沅抬手扶住了微低的额头,好半晌,抬起脸舒了口气,声音沙哑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我被人从小说到大,其实也习惯了,可是……”
她微微哽咽了一声,很温柔的,“晨希呀,你和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