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知州府,洛卿莹直奔静逸轩。想着赶快交差,拿钱,走人!
刘璟好似在等她,都到了午膳时分,可桌上只有两盘点心。
此时,他正卧在榻上看一本《群书治要》。这是唐王李世民任命魏征,于世南,褚遂良等人,收集六经,四史,哲学家和各大权谋学说的精华部分编撰而成。可以说是集尧舜禹至唐初这段时间,所有智慧和权谋的精髓所在。
只是这本书在唐末时便已被毁,没想到刘璟手里却有,想必是他的私藏。
洛卿莹蹑手蹑脚把那件锦袍放到案上。
“为何去了这样久?”
刘璟突然发话,给她吓一跳。
洛卿莹随意坐在圆凳上,伸手拿了一块杏仁栗子糕塞进嘴里。
“只要能完成任务,多等些时辰又何妨!”
这是刘璟说过的话。想着马上就要自由了,她说话自然也没有太客气,在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生活久了,她对这古代的等级尊卑,高低贵贱完全不能接受。
王爷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一样吃喝拉撒睡,凡夫俗子一个。说起来还不如她这个普通人——论眼界,他不如她见多识广,博古通今;论觉悟,她的思想领先他一千多年,即便是骑着插上翅膀的千里马也追不上她;论智慧,她可是进化了几千年的高智商人类,直接甩他几条街。论颜值……嗯,倒还可与她相较一二。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可能像其他人一般对他唯命是从,奴颜婢色!
吞下嘴角的糕点,拍拍手。提醒道:“王爷,任务已完成,我的报酬是否也该兑现了?”
刘璟没有回答,淡淡问道:“你与刘元昊还说了什么?”
“我不过多加了一条,让他别再为难我!难道,这个王爷也不许?”
“难怪你如此着急,原来是有了这样的好去处!”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味儿?这厮还真是病的不轻,洛卿莹懒得和他掰扯其中原委。
“我这个人洒脱惯了,不喜这深宅大院的勾心斗角,更不喜卑躬屈膝地伺候人。姑奶奶不喜欢做的事,给金山银山也没用!所以,王爷尽管放心。”
说着,手又伸进碟子里,跑了这几趟,还真饿了。
刘璟放下书,拿过她手里的糕点放进盘里。
“这外面的流言还未平息,你就想走?”
嘿!难不成这厮又想赖账?洛卿莹心里隐隐觉得不妙,脸上却平静如水。
“王爷真的只是畏惧那流言才与我演这样一出戏?”
刘璟身形微微一僵,看着她,语气不冷不热:“那你以为本王是为何?”
“觐献传国玉玺,没收庞文炳家财,刘元昊这次的确是立了大功,陛下也定会龙颜大悦。可有一个人却不高兴,那便是大皇子。别忘了,刘元昊也是皇子,也有继承皇位的可能。就算他们再怎么兄弟同心,也会生出嫌隙。可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绝不会告知大皇子,因为若他说他是被稷王陷害,最终却还是被稷王所救。要换成王爷是大皇子,您会怎么想?可怜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洛卿莹轻轻笑了笑,与刘璟对视,眼神锐利,好似一切都已了然于胸。
“王爷,您才是运筹帷幄第一人,这步离间的棋,下的炉火纯青!如今您胜局已定,即便我只是这棋盘上的一颗小小棋子,念在脖子上这条伤口的份上,您也不好意思食言吧!”
“本王从不食言!”
刘璟脸上逐渐浮出笑意,只是却难以捉摸到是何种情绪。
“来人!”
陈昱很快端着一盘白花花的银子进来,晃的洛卿莹睁不开眼。
“这是五百两,足够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这厮真够抠的,还以为再怎么也有一千两。不过总比没有好。虽然不如预期,但她还是欣然接受。
“多谢王爷,不过,小人还有一事不明?”
“何事?”
洛卿莹犹豫了下,严肃道:
“既然陷害安平郡王谋反这事已成事实,王爷为何还要替他脱罪,就算他与大皇子决裂,也不见得会到您的阵营里来,与其让他日后成为一个强劲的对手,还不如现在就把他除了,以绝后患!”
她本来是对这些皇位继承者们的尔虞我诈没有兴趣,也不会说要针对谁。可能是因为拿了刘璟的银子,突发善心想提醒一下他!
刘璟盯着她脸上表现出和年龄不符的杀伐决断,有些意料之外。
“因为这莽袍不是伪造的,而是本王的!面料和金绣皆来自宫里。虽然你在每只龙掌上用金线多加了一只爪,把莽变成了龙,普通人自然辨识不出,但如果送到宫里,一眼便知出自绫锦院,按图索骥定能查到稷王府。那日安平郡王若仔细看一眼,恐怕如今身陷牢狱的便是本王了!”
虽然他说得漫不经心,但洛卿莹却有些呆住了!
这厮简直蠢的要命!
别人栽赃陷害都是借刀杀人,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他可好,上赶着拿把柄让人抓!
如果当时刘元昊不信任她,把她当刺客给杀了;如果他发现了隔层,看出冒充的龙袍乃是稷王之物;如果他不同意她的条件,执意进京以证清白;如果在她用水银溶掉那只多出来的“龙爪”时被庞文炳发现……
那这一切都功亏一篑,而且还会惹祸上身!她原以为自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这勾当,没想到还有个更不怕死的!
他明明可以用仿造的龙袍,这样即便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