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人的煌煌而歌被龙椅上高坐着的嬴非君打断,由数百人组建的歌舞,突然舞步一转立即恭敬的尽数下跪,流着冷汗,等待着自己是生是死命运。
“不听了,都滚。”
嬴非君闭上了阴冷的双眼,一挥手让那些聒噪的人退下。
近千人急而不乱的鱼贯而出之后,金碧辉煌的摘星楼第九层就独留一人,那人便是屠戮军民三百万人的杀神独女,嬴非君。
嬴非君,她闭着眼缓缓的从那龙椅上起身,身披一身金色凤袍的嬴非君展露出她那双初长成的长腿,一步一阶的走下这象征九五之尊的九层台阶,每步都踩的很微妙,每一步落下都有机关运作声响动。
步步玄机,落地后,摘星楼内被称为天下机关之首的囚仙变动机括,容得下去千人摘星楼第九层地面开始向上抬高,摘星楼内三十万珍宝中的上千件极品以各种形式拔地而出,以龙椅为中心涟漪似的从地面上展开,组成一个古怪的列阵,直指那绘着飞仙捧月图案的穹顶,那柄巨大的龙椅就在那轮被众飞仙被着的明月下,沉默庄重的等待着世间最尊贵的人君临天下。
嘭!
一声刺耳的金银碰撞的声音铿锵响起,回荡在这第九层大殿中,像一声傲慢的嘲笑。
嬴非君边走边随手拿起身边的一件珍宝,一步一砸的往龙椅上走去,盯着那飞仙捧着的巨月,不爽到了极点,喜怒无常的她负面情绪随着台阶的升高而升高,嬴非君暴怒的自言自语起来,因为她知道上面那人个听不到,就是听到了也会当做听不到。
“你屠了三百万人如何?你得了这天下又如何?……就像你说的该死得终究得死!这是天命!为了个早该死的人逆这天命!舍这江山!负我母女……值吗?你四十年戎马就为了个女人而挥之一炬!我问你!值吗?!”
她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这摘星楼中,她早已不奢望她老爹能听到,她只是不爽而已,就像她亲手屠戮十一位李家亲王一样,就是不爽……
“十一个震慑各地的老王一死,再让十一个废物上位,这天下注定大乱,我将你从小到大为之舍命的江山毁尽,为何你宁愿……”
嬴非君手中拎着一柄长剑走到龙椅前痴痴说道,然后眼中一道狠色一闪接着说道:“死在那个妖物身边也不愿意回头看我和母亲一眼……”
“我凭十五岁的女儿身坐拥这龙椅三年可让你觉得恶心?觉得我不配?你有种回应我一句!”
随即将手中削铁如泥的长剑被狠狠的砸到那轮群仙捧着的明月壁画上,长剑在空发出一声刺耳的龙吟,狠狠砸在那壁画后没伤那明月一分一毫就跌落在龙椅上发出一声闷响,这第九层中上千珍宝吓得好似不敢言喻般安静。
许久安静之后。
“是你不配坐这龙椅,你更不配做我爹……”
嬴非君落寞的望着眼前龙椅上的长剑缓缓说道。
“南无阿弥陀佛~”
一名身着素衣的尼姑手持念珠,走到这龙椅下的九阶前,在这金碧辉煌的上千珍宝中她自身光华不输任何一件,虽然斩却三千烦恼丝却依旧难掩她的风华绝代。
我们的星月公主嬴非君回头看着九阶下削发为尼的母亲,她想起了那个自称天子的畜生,嬴非君泪水夺眶,委屈的飞快跑下九层台阶,扑到尼姑的素衣怀中,微微颤抖着强忍哽咽。
“君儿……收手吧……我们留不住他,我们也不可能留住他。”
嬴非君在她娘怀中微微哽咽,眼中泪水里闪烁着毒蛇般的怨恨,但却没有说话。
“你杀李家亲王十一,却为他们都留了一丝香火,北逐李家却只斩了天子。祸害了天下,但也救了这天下,这三年间,你倾尽天下机关术奥秘都未能上楼见他一面,是时候也该放下了,他既然要去寻那长生,寻那只祸害天下二十载的仙雀儿,就让他去吧,我们拦不住他。”
她低眉慈目,却难遮她昔日的美绝天下。
“君儿知道,君儿都知道,但君儿就是不甘!他凭什么为了个妖物就可以豁出去性命,对我们母女却连一句话都不肯多说!他凭什么可以这样?他配……”
嬴非君把头从她娘怀中抬起,收敛着怨恨对说道,但说到最后却又被她娘按回了怀中。
“君儿放下吧……不为这天下苍生,为了娘……放下这屠刀吧!”
“君儿不放!君儿誓死不放!他一天不出来君儿就一天不放!”
此时三年前由王侯变成天子的某人在摘星楼第十层,登天阁中,听着楼下的煌煌而歌,听着谁谁谁的哭诉,望着画中容颜平凡的女子,一坐便是三年未起过身,不死不休,不生不死的看了她三年。
他今夜忽而起身,风卷帘动,他来到登天阁的凭栏前,望着今夜昏暗的月色自言自语说道:“仙雀儿,长生好玩么……”
二十年前,世人皆说这摘星楼上第十层有天宫中贬谪下凡的仙子,在这凡尘中十年一歌,三十年一舞,五十年便可出楼张望凡尘喧嚣,仿佛是老天爷放到人间显摆的物件一样。
但是就在二十年前她出楼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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