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少还有杀手锏,江湖上九成九的人都畏之如虎的霎时间……告家长。
如果她是个男儿,这等事肯定请动不了她那些叔叔姑姑,不过她是个女子,更是金太夫人最疼爱的孙女。
只消她说说自己被欺负了,而且是被臭男人欺负了,管保胡铁花和焱飞煌在这三千里万福万寿园的地界上,寸步难行。
其实她性子又急,生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若不是丁枫转告他主人的话,言语间把焱飞煌捧得那么高,说不定金灵芝已经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但是丁枫一番话,反而引起了她的愤愤不平之心,令她耿耿于怀。
焱飞煌左看右看,怎么都不像是什么绝世高人。
如果他真有了不得的本事,那么她金灵芝一定能试探出来。
一艘并不华丽的船在大江上顺风而行,不疾不徐。
在这样的船上,甚至跟陆地上也差不多安稳。
一艘快艇,乘着一个衣着华美,永远带着温和笑容的少年,悠然间上了船。
少年自然是丁枫,他站在甲板上,恭恭敬敬道:“主人,我已经将你的话转告给金姑娘了。”
以他的年纪,能够轻易制服金灵芝,武功当然是极好。
这世上武功比他好的人肯定有,但武功比他好,年纪还比他轻的,却是没有几个。
让这样的青年才俊,甘心奉为主人,一定不是件容易的事。
船舱里走出一个少年,无论是谁见了这个少年的风采,都不免暗暗心折。
简陋的船舱落在他身后,也好似变成了豪华的宫殿。
这样的人,即使不言不语,只消在人群中一站,就已经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丁枫的头低的更低了。
少年唯一不足的便是,他的眼睛露出一丝空寂、萧索。
这绝不是少年人该有的眼神,甚至是人该有的眼神。
少年道:“你做的不错。”
不消说,少年便是丁枫的主人了。
丁枫道:“小人还有一点不明白,不知该不该问。”
少年露出了温和笑容,轻声道:“虽然你只是我的书童,但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徒弟,你我不必如此生分。”
丁枫道:“是,主人。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主人要怕焱飞煌这个人,更说此人比水母阴姬更难以对付,属下查过他的事迹,除了医术特别高明,见识比较广博之外,没听说他的武功能入绝顶之列。”
他固然能对金灵芝说出焱飞煌强大无比,其实对那些话,自己又何尝不心存疑虑。
少年淡淡一笑:“丁枫你的武功在当世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这样的你可敢去跟石观音决斗。”
丁枫苦笑了:“石观音招式奇诡,我曾见过她下手杀死的人,看得出她的出手皆是匪夷所思,而且死者面露恐惧,想必她还有其他手段。我若是跟她过招,至多只能保住性命。”
少年闻言,叹了口气:“丁枫,你高估了你自己,以你现在的武功遇上石观音,必死无疑。”
丁枫因为反驳,道:“我听说石观音在大漠的老巢都被人端掉,她真有那么厉害。”
少年道:“自中土武功流入扶桑后,就生出许多奇诡的变化。石观音的武功乃是集扶桑武功之大成,诡异莫测,这些年她又将中土精义融会贯通,由邪融正,已经愈发的不可测度,我说你遇上她必死无疑,绝对不是虚言。”
顿了顿,少年继续道:“但石观音却连焱飞煌的面都不敢见,抛下老巢就这么逃跑了,你说此人是不是非常可怕。”
丁枫恍然大悟:“原来是此人逼得石观音出走大漠的。”
能逼的石观音如此,自然比他丁枫厉害数十,上百倍了。
少年道:“此人一把火烧掉石观音老巢之后,我曾经找了一些石观音门下的弟子,然而那时的她们均已忘却自己是石观音弟子的事情,更不消说关于焱飞煌这个人的记忆了。”
丁枫道:“古老相传,道家旁支有摄魂之术,不过同时抹去这么多人的记忆,也实在耸人听闻。”
确实骇人听闻,不过相较之下,三亿年内力更是骇人听闻千万倍,有这股力量做后盾,很多神技便非不可能了。
少年道:“其实再可怕的人,只要知道了他的底牌和性格,我们都有办法去对付,此人可怕的是,我们到如今依旧查不出他的底牌,也摸不清他的心思,这便是我觉得他比水母阴姬更可怕的地方。”
丁枫没有问少年为什么要去对付焱飞煌,只因为他知道这个主人心高气傲,古今罕见。
焱飞煌表现的这么厉害,以足够主人去针对了。
甚至为此不惜利用金灵芝去试探一下焱飞煌。
少年要对付一个人,绝不会轻易出手,而是会观察对手的方方面面,于无声无息无影无形之间就将对方全盘掌握,进而挫败。
丁枫默然数十息,接着道:“那么,下一步属下该怎么做?”
少年道:“你在这方面的事已经完成了,我现在需要你做一件同样重要的事。”
丁枫道:“什么事。”
少年道:“你用这船去接三个人。”
丁枫道:“什么人?”
少年忽然语气幽幽:“枯梅大师,以及她两个徒弟。”
眨眼间,少年就从甲板上跃起。
他在空中的姿态也特别优美,然后足尖点在水面上,又掠空而行。
顷刻间,人就消失在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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