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齐国稷下学宫了。
此刻的稷下学宫大门虽然开着,但是却根本没有人出入,在雨中看去不免显得颇为冷清。
不得不说从赵国传来的马鞍和马镫这些马具还是很有用的,至少能够让达子在这个时候不用那么专心致志的操控胯下的马匹,还可以有心思去思索一些其他的事情。
一个念头突然从达子的脑海之中闪过——这稷下学宫之中的祭酒和大祭酒们,那可都是被大王封为大夫,能够参议国政的存在,不知道他们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见到达子这种“武人”完全不屑一顾的大夫们,对于现在这般糜烂的局势又有何高见呢?
或许,也就只能说说什么“唯仁者能以大事小”之类的话了吧?
当然,这些念头,达子也就只能够想想罢了。
毕竟,那可是稷下学宫之中的先生们啊。
蹄声不停,很快从泥土路奔驰到了青石路上。
马匹在宽阔的宫城大道上不停加速,无数的宫廷建筑从达子的两边退去,一刻钟之后一座高台出现在达子的面前,众多的台阶顶端是一处平台,平台之上矗立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即便是在雨中也同样显得气势非凡。
这座宫殿的名字就叫做——金銮殿。
达子在金銮殿面前下马。
台阶两旁,无数全副武装的齐国宫廷卫士手持长戈,在雨中昂然而立,达子脚步不停,独自一人冒着雨大步登上了台阶,穿过这些卫士,朝着上方的金銮殿走去。
齐王田地就在金銮殿之中等待着达子。
达子大步进殿,雨水顺着盔甲的缝隙流了下来,滴答滴答的在地板上弄出了一条十分明显的水迹。
“臣见过大王!”
齐王挥了挥手,道:“不必多礼,达子将军,今日的战事如何了?”
齐王的脸色看上去很憔悴,黑眼圈也很重,说话的时候语气也颇为低沉,显然在过去不短的一段时间之中,这位齐国大王的日子过得不是太好。
在大殿之中并不仅仅只有齐王,其他如相邦吕礼,大司行苏秦等等一众齐国重臣也都在列。
达子沉声道:“回大王,赵军方才已经退去了。”
达子的话音落下,大殿之中的众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吕礼忙道:“大王,如今时间尚未到午时赵军就已经退去,显然赵国人也知道这临淄城防坚固,非他们所能够攻取,多半再过个十天半月就要退去了。”
吕礼的话说出来,好几名齐国大臣也是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虽然齐国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以一个惊人的速度两战就输掉了绝大部分的主力,但是在座的所有齐国大臣从生来的那一天起就生活在齐国是当世霸主的这么一个国度之中,即便是到了现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与生俱来的霸主国民思维依旧在潜移默化之间影响着他们的判断。
齐王脸色稍霁,但依旧将目光看向了达子:“达子将军觉得如何?”
达子是如今临淄城之中防务的最高指挥官,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年纪和资历都不够的话,现在他已经接任匡章的大司马之位了。
一个败军之将,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临淄城的最高指挥官了呢?
一方面,匡章临死前对达子的嘱托,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一种传承,而这个情形被当时还在场的不少齐国将军看在眼里。
另外一方面,齐国在高唐一战可是倾国之兵而出将星云集,一场大败之后除了匡章之外同样还有许多齐国大将也随之战死,以至于齐王和众多齐国大臣看来看去,也还是觉得好像就这个达子比较靠谱。
最后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达子的老婆乃是出身于齐国公族,是不折不扣的公主,而达子的公主老婆有一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就是如今坐在王位之上的齐王田地。
面对着齐王的询问,达子答道:“回大王,从眼下的局势来看,赵军确实难以攻破临淄。但是臣想说的是,在过往的战斗之中赵军使用了一种名为震天雷的武器,据说这种武器有雷霆之力鬼神之能,即便是坚城高墙也难以阻挡,这才是臣认为最需要警惕的地方。”
达子话音落下,大殿之中顿时短暂的安静了一瞬。
刚刚放松了一点的气氛一下子又变得紧张了起来。
相邦吕礼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强笑道:“达子将军说笑了,若是赵国人真的能够拥有鬼神之力加持的话,那么早就已经横扫天下了。”
达子的嘴唇微微张了一下,欲言又止。
他其实想说,早在几年之前赵国就已经在和秦国的战斗之中使用过震天雷了,只是齐国对于这方面的情报收集一直不够——那毕竟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关中和陇东高原上爆发的战争。
但达子就算是性子再怎么直的一个人,到这个时候看到齐王的脸色他也回味过来了。
大王和在场的这些齐国大臣们,虽然看似还能支撑,但实际上任何一个坏消息都有可能会让他们直接崩溃。
还是另外找一个时机再说吧。
反正说不说也没什么要紧的,毕竟真正要去应对赵军攻势的本来就不是这些人,而是达子自己。
达子沉默了一下,道:“臣还需要去巡视城防以免赵军突袭,大王若是无事,那么臣就先告退了。”
齐王略作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