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见到了那宦官叫嚣,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但他没有开口。
以他的身份,开口去惩治一个宦官,平白的轻贱了身份。
寇季看出了寇准不悦,当即出声道:“拿下他,送到刑部大牢关押,等我祖父出了宫以后,再交给内府定夺。”
随着寇季一声令下,跟随在寇准身边的护卫们扑上前,擒下了那个宦官。
宦官还要叫嚣,寇府的护卫们一拳砸在了他肚子上,打的他瞪着眼珠子,弓着腰,如同野鸡一样在咕咕咕乱叫。
寇准从头到尾都没有搭理那个宦官,他的目光盘桓在金水桥边的侍卫们,以及城头上的禁军将士身上。
“没想到皇后对皇宫的掌控,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寇准声音沉闷的说了一句。
寇季一脸郑重的点点头。
皇宫尽握刘娥之手,刘娥要是真的在宫里行犯上作乱之举,谁也阻止不了。
“来人呐!”
寇准沉声呼喝了一声。
跟在他身边的护卫们立马凑上前。
“传老夫相令,召集百官前往宜德门等候……”
“传老夫相令,着大宗正赵元俨,率皇室宗亲,在宜德门等候……”
“老夫此番进宫,三个时辰内,没有出来的话,着大宗正赵元俨,王曾、王曙等人,亲赴三衙,招三衙三帅,率领城外二十万大军入城!”
“清君侧!”
“喏!”
寇准面色冷峻的吩咐过后。
诸护卫们齐声答应。
寇准看向了寇季,“推老夫入宫。”
寇季凑到了寇准的寇公车前,同寇府的仆人,推着寇准踏上了金水桥。
寇准目光冷冷的在那些侍卫、禁军们身上扫过。
“你们若有胆子,尽管将手里的弓弩放出来,往老夫身上招呼,老夫若皱一皱眉头,老夫就不叫寇准。”
侍卫们、禁军们闻言,无人敢拦下寇准,更无人敢对寇准行凶。
任由寇季推着寇准到了东华门前。
宫门紧闭着。
寇准怒喝,“还不速速打开宫门,难道要让老夫撞死在这东华门前?”
守门的禁军们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
寇准要真撞死在了东华门前,那守门的禁军们,就得跟着陪葬。
谁也护不住他们。
“打开宫门!”
关键时候,还是一位禁军将校开口,让人打开了城门。
寇季推着寇准入了皇宫,一路直奔赵恒的寝宫。
等他们赶到了赵恒寝宫,看到了赵恒寝宫前的情形以后,祖孙二人,心头皆是一突。
所谓的刘娥帮赵恒祈福的话,只是那个宦官的托词。
自从赵恒一把火烧了玉清昭应宫以后,宫里就再也没出现过神神鬼鬼的东西。
此刻,刘娥摘下了凤冠,放在了地上,拉着年幼的赵祯,一起跪在赵恒的寝宫外。
赵恒坐在一张软榻上,被宦官抬着,出现在了寝宫门口。
他应该是已经跟刘娥聊过了,也不知道聊了什么,但是神情明显有些不对。
“朕从未想过要清君侧,朕也从未向谁传达过清君侧的口谕……”
赵恒双眼失神的望着天穹,喃喃自语。
刘娥闻言,一句话也没说,依旧跪着。
“李迪完了……”
寇季低声呢喃了一句。
他们祖孙二人还是来晚了。
寇准看到了这一幕,下意识的攥紧了双拳,脸色涨的通红。
那是气的。
“推老夫过去!”
寇准咬着牙,低吼了一句。
寇季推着寇准到了赵恒面前。
寇准咬着牙,拱了拱手,道:“老臣寇准,见过官家。”
赵恒闻言,缓缓回神,他从天穹上收回了目光,落在了寇准身上。
见寇准一脸恼怒,居然不敢跟寇准对视。
寇准并没有因为赵恒表现出羞愧,而放过他。
寇准恼怒道:“官家怎敢出尔反尔?您这么做,置老臣于何地?置李迪于何地?置满朝忠良于何地?”
赵恒羞愧的低下头。
一直跪在地上没有说话的刘娥,突然开口道:“寇卿家是在威逼官家吗?”
寇准瞪起眼,怒吼道:“你住口!官家面前,那有你说话的地方?”
刘娥瞪起凤目,就要反驳。
却听赵恒叹气道:“寇准休得无礼……朕也有朕的难处,你就别问了。”
赵恒心中有愧,出口维护了一下寇准。
寇准却没有领情。
他质问道:“官家有何难处?莫非有人威逼官家不成?老臣入宫前,遭人阻拦。想到了宫里可能有人犯上作乱,所以老夫已经召集了百官,召集了皇室宗亲,聚在宜德门前。
三个时辰后,老臣若不出去,他们就会赶赴三衙,调兵入宫。”
言外之意,城外的二十万禁军精锐,随时可以进宫,让赵恒不需要担心,要是有人威逼赵恒的话,赵恒完全可以说出来。
赵恒闻言一愣,目光在寇准身上盘桓了许久。
又落到了刘娥身上。
他看着刘娥的目光很复杂。
他有罢黜刘娥的心思,可又担心罢黜了刘娥,没有人给赵祯出谋划策,没有人帮赵祯撑起这座江山,到时候那些心怀叵测的人,趁机谋夺赵氏江山。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赵祯身上,瞧着赵祯那稚嫩的面孔,他心中长叹一声。
“没有人威逼朕,朕也从没有下过清君侧的口谕。有人阻拦寇爱卿进宫,朕并不知晓。想来是那些奸佞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