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老者的话,寇季嘴角抽搐着,却无力吐槽。
大宋坑爹的军制多不胜数,已经多到了他即便是吐糟,也吐糟不完的地步了。
就拿军队换防制度而言,在宋以前,军队换防一半都是兵留下,将领奔波。
在宋以后,军队换防也是如此。
偏偏大宋朝就是一个奇葩。
将领不动,兵马流动。
南方的军卒会被调动到北方,北方的军卒也会被调到南方。
东方的军卒会被调动到西方,西方的军卒会被调动到东方。
基本上没有任何规矩性可言,一切全看朝堂上大佬们高不高兴。
他们高兴了,有可能会让军卒们跨一州换防,他们要是不高兴了,可以让将士们横跨大宋领土换防。
先不说如此调动军卒,军卒们会因为水土不服,死伤无数的问题。
单单是在调动过程中索要耗费的时间,就是难以想象的。
其中有一些军卒,常年奔跑在调动换防的路上。
他们刚调到一地,还没等到落地生根,立马接到了调令,赶往了下一地。
如此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在大宋却是常态。
宋太祖赵匡胤为了防止有人效仿他夺取赵氏江山,真的是把能防微杜渐的地方,全都做到了极致。
经过老者的提醒,寇季想到了一个茬,杨文广在保塞军推行精兵的政令,等他挑选出了兵马的时候,麾下的兵马也到了换防的时候。
那他挑选出来的精兵,岂不是沦为了他人的嫁衣,做了无用功。
“您是不是觉得杨将军在做无用功?”
老者似乎看出了寇季的心思,开口询问。
寇季没有犹豫,缓缓点头道:“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老者点头,“看是看出来了,小老儿相信,杨将军也知道这个理。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迟疑了一下,老者道:“小老儿觉得,杨将军大概是觉得,这种事情总要有人去做。做一点,少一点,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寇季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言。
他陪着老者聊了一会儿其他的,然后让老者去睡下。
他并没有急着去睡,而是找到了寇忠,让寇忠去准备了一些布匹、盐巴等物。
保州的保塞军,在他跟陈琳的共同努力下,虽然日子好过了不少,但底子太薄,仍有缺失的东西。
寇季只能尽最大可能帮助他们。
寇忠忙活了一晚上,给他们备上了足足三十多马车的东西,并且亲自跑了一趟转运司衙门,给老者等人开具了过关路引。
在翌日,艳阳高照的时候。
寇季把马车交给了老者,老者领着那些汉子们,押解着物资离开了汴京城。
寇季原本打算留他们在汴京城里多待一日。
可他们却不愿意多待。
用他们的话说,他们要赶回保州去,去帮着那些只剩下了孤寡的人家收麦子。
可寇季却看得出来,他们纯粹是囊中羞涩,不愿意给他添麻烦。
寇季给他们备的东西,他们倒是没有拒绝。
在他们看来,他们已经把命许给了寇季,余生要帮寇季养马,必要的时候会帮寇季拼命。
他们虽无部曲家臣的名分,但跟部曲家臣差不多。
他们拿寇季一些东西,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寇季一直把老者一行送到了城外,才缓缓骑着毛驴,回到了汴京城。
一进城,就看到了有无数百姓们往菜市场涌去。
他才想起来,今日是丁谓处斩的日子。
这些百姓大概都是去围观丁谓被斩首的。
寇季并没有去围观丁谓被斩首,而是骑着驴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府内。
丁谓被斩首,对寇季而言,没有什么好看的。
这件事也不会出现什么反复。
因为唯一能保得住丁谓的人,如今蛰居在深宫里。
午时三刻过了以后。
丁谓被斩首,百姓们争抢人血炊饼的消息,传遍了汴京城。
一代权奸丁谓,就此落下了帷幕。
丁府被查抄,丁谓在老家置办的家业也被查抄。
据说查出丁谓在老家置办的家业,总价值有三百多万贯,此外还有良田数十万亩。
而丁谓在汴京城的府邸被查抄出一百三十万贯,以及城外的庄子三处,各处铺面一百三十六处。
合计价值多少,户部会同三司还在点算。
总之不论价值多少,一并被没入了国库。
而随着丁谓被斩,汴京城里的官员们也收敛了不少。
‘刑不上大夫’之类的话,不再是他们的保命符。
他们也不敢在汴京城里肆意妄为,免得屠刀落在他们头上。
一时间花街柳巷的生意一下少了六成。
傍晚的时候。
寇准从宫里回来的,此外他还带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到寇府。
这个人就是赵祯。
随着寇准执掌朝纲,赵祯也多了一些自由,不必继续窝在刘娥、李太妃手里当鹌鹑。
終于有机会出宫,四处走动一番。
赵祯入了寇府,一路小跑着跑到了寇季所在的院子,激动的逮住寇季问道:“他们人呢?”
“他们?谁?”
寇季故作糊涂。
赵祯焦急的道:“就是特地进京给朕送今年产的新麦的人。”
寇季装作恍然大悟道:“他们啊!他们回去了。”
赵祯闻言,急了,“你怎么能放他们离开呢。朕还从没有吃过那么好的新麦,朕缠着寇太师,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