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觉得,寇季是在用这种明升暗降的手段,来应对垂拱殿上的僵局。
既满足了百官们的奏请,也满足了寇准、李迪、王曾三人怕他升官升的太快的心思。
“中书舍人,拟旨……”
“着权吏曹侍郎、礼宾院正、保州刺史寇季,迁任管勾工部公事,位列正四品,掌管工部上上下下大小事务,权力等同于权工曹尚书……”
“……”
寇准一开口,在寇季原有的从四品的官职上,又晋升了一节,擢升为正四品。
同时把工部大大小小的事务,全部交给了寇季掌管。
所谓的管勾工部公事,也可以称之为管理工部公事。
管勾二字,大多用在官员资历不够、品阶不够,却要执掌大权的时候。
对此,满朝文武没有任何异议。
对其中一部分人而言,只要寇季调离吏部,不论是高升、还是贬低,他们都不在乎。
对其中另一部分人而言,只要寇季的职位在他们逼迫下得到了升迁,那么他们的目的就达成了。
待到中书舍人草拟了诏书以后,送到了赵祯面前。
寇准点了点头。
赵祯在诏书上盖上了玉玺。
陈琳手拿着诏书,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读了一番。
待到陈琳宣读完了诏书,寇季这个权吏曹侍郎,就变成了管勾工部公事。
满朝文武各怀目的的拱手道贺。
寇季笑而不语。
寇准宣了一声散朝。
赵元俨率先离开了垂拱殿。
临走之前,绕有深意的瞥了王钦若一眼。
王钦若点头会意,在赵元俨走了以后,以饮宴为名,邀请了李谘等人,一起到汴京城外城的一座别院里去赴宴。
一行人凑成了一团,离开了垂拱殿。
其他的官员也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一边讨论着今日朝堂上的变故,一边往殿外走去。
李迪、王曾、寇季三人,是最后才走的。
李迪将朝笏塞进了袖子里,压的袖子撤的长长的,踱步到了寇季面前,长叹了一声,“哎!你去什么地方不好,非去工部。
工部除了一群赖在朝廷不肯辞仕,混吃等死的官员以外,还有啥?”
王曾双手抱着朝笏,走到寇季面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自天禧元年至今,工部就没有一个官员能升迁的。天禧之前,工部的官员调动也很少。
除了少数兼任工部尚书的人以外,工部的其他官员,基本上在工部待到死。
无论是老夫暂代的刑部,还是李相暂代的户部,都是好地方。
只要你去了,老夫和李相还会为难你?
到时候我们二人肯定把手里的权力甩给你,并且稳稳的占住尚书的名头,其他人就算想借此压你一头,也不行。
李相开口提醒你,就是这个意思。
你却没领悟李相的意思,非去工部那个清水衙门里混吃等死。
气煞老夫了!”
寇季对李迪、王曾,拱了拱手道:“二位长辈的一片良苦用心,小子自然知道。但小子之所以选择去工部,也有小子自己的用意。”
李迪和王曾闻言一愣。
李迪开口讥讽道:“怎么?你去了工部,还想谋划谋划,夺了少府监、将作监、都水监的职权?”
寇季笑道:“也未尝不可。”
李迪冷哼道:“老夫劝你收起这个心思。三监之中,都水监还好说,判都水监事,跟你平级,你若是想从他手里夺权,还能谋划一二。
可少府监、将作监,两监的判监事,皆是从三品,官职比你高。
更重要的是,少府监掌管着朝廷的铸钱署,将作监掌管着军械锻造。
里面人员参杂,利益纠葛错综复杂。
不少武勋、文臣、宗亲皇室,都参杂在其中,远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四品官能够掺和的。
你想从他们两监夺权,纯粹是痴心妄想。”
顿了顿,李迪又道:“论资历、论能力、lùn_gōng绩、论人脉,林特远比你要强。可他在任职工部期间,也不敢动少府监、将作监分毫。
在林特之前,还有数位功勋卓著的老臣,也担任过工部尚书。
他们也没人敢动少府监、将作监。”
王曾在一旁指了指自己,道:“就算老夫这个参知政事,要动少府监、将作监,也很有可能陷入到泥潭里,走不出来。”
寇季知道李迪、王曾给他说这些,也是为他好,但是他打定了主意要去工部,绝对不会更改。
寇季再次对二人拱手,道:“多谢两位厚爱,小子自有计较。”
李迪、王曾二人闻言,对视了一眼,皆长叹了一口气。
他们又不傻。
当然能看出,寇季执意要去工部,肯定是想去搞事情的。
只是工部和少府监、将作监的水,有点太浑浊,浑浊到他们二人都不敢轻易插手。
寇季却执意要去碰钉子。
他们心里怎能不叹息。
寇季见二人长吁短叹的,就淡然笑道:“二位不必为小子担心,小子若是在工部没有什么作为,也可以随时调出来。
反正小子还年轻,还有您三位长辈护持……”
李迪、王曾二人听到这话,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寇季又道:“小子那点麻烦,不算是麻烦。比起朝廷即将要面对的麻烦,根本不算什么。”
“朝廷即将要面对的麻烦?”
李迪、王曾皆是一愣。
寇季点头道:“小子若是猜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