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佐一个特殊身份的人,干出了一件特殊的事情。
满朝文武想阻止,也没办法阻止。
以他身份的特殊性,只要不是造反,无论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满朝文武都没办法处置他。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赐给了寇季实邑的事情,满朝文武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没看见。
但这始终是一个刺,稳稳当当的扎在朝堂上,谁看了都觉得别扭。
如今借着寇季刚刚立了功的机会,把这根刺给拔了,满朝文武自然乐见其成。
虽说破例给寇季进爵,有些违背朝廷的做事章程。
但只要赐予的爵位不够高,寇季的身份地位,其实没有多少变化。
毕竟,不需要再赐予实邑。
同时又能名正言顺的帮赵元佐擦干净屁股,还能借此抵消了寇季安置流民的功劳。
一举三得。
何乐而不为。
寇季猜透了寇准三人借着实邑给自己封爵的心思,好笑的问道:“所以……您几位打算给我封一个什么爵位?”
对于自己是封爵,还是加官,其实寇季不太在意。
以他的年纪,朝廷不可能给他封赏太大的爵位。
他封爵,无非是多了一份名头而已,没有太多实质性的作用。
又不能世袭,也不能增添实邑。
更没办法拿出去威慑别人。
朝廷中,刨去武勋不算,光是文臣中的公爵,在朝的就有近十人,朝外的那些卸任在家的,那都不算。
更别提那些武勋中的公侯世家。
爵位对武勋而言,那是传家的富贵和根本。
但对于文臣而言,只是一个荣誉。
至于加官,他也没想过。
他刚迁任到工部,才开始展开拳脚,还没大干一场呢。
若是被调离了工部,那之前的一切岂不是白忙了?
他又不缺升官的机会。
他现在缺的是资历和实力。
若是他有资历和实力,无论寇准还是赵祯,帮他升官就没有那么多顾虑。
不用瞻前顾后。
就像是盖房子一样,根基不稳。
上面盖的墙壁、屋顶,再高再大,也经不起推敲。
寇准不知道寇季心中所想,只当寇季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爵位,就哼哼道:“安兴伯……”
寇季愣了愣,若有所思的道:“伯爵?”
寇准质疑道:“不满意?”
寇季摆手道:“没什么不满意的。”
安兴二字,倒是适合他一个文臣。
若是忠勇、忠武之类的爵名,那他就该考虑转行入伍了。
见寇季没什么不满,寇准继续道:“敕封你的诏书,不会在朝堂上宣读,过几日,会有宦官到府上宣旨。”
寇季微微挑起眉。
有些不是滋味。
咋地?
我这爵位是偷来的,见不得人啊?
那还不如不封呢。
寇准见寇季神色古怪,似是知道寇季心中所想,板起脸道:“主要是牵扯到了实邑的问题,事关楚王,不适合宣之于众。”
寇季闻言,脸色更古怪了。
寇季目光幽幽的看着寇准,狐疑道:“其实帮楚王掩饰过错,才是你们答应官家给我封爵的根本目的吧?”
寇准板着的脸僵硬了几分,冷哼道:“老夫等人执掌朝政,自有考量,你一个小小的四品官,懂什么。”
见寇准开始不讲理了,寇季也清楚的知道了,他的话八成是说中了。
他感慨道:“拿一个破爵位,糊弄我安置流民的大功……”
“滚!”
寇季话还没说完,寇准一指门外,咆哮了一声。
寇季见寇准恼羞成怒,果断跑出了正堂,连礼仪都忘了。
寇准见寇季慌慌张张的跑了,又好气又好笑,坐在椅子上直哼哼。
他知道寇季不怕他。
刚才那慌张的神色,纯粹是做给他看的。
“臭小子……”
“老狐狸……”
回四君园的路上,寇季撇撇嘴,低声说了一句。
寇准、王曾、李迪等朝中的老倌们,做事就没有一个直来直去的。
总是喜欢用各种手段,各种语言,拐弯抹角的达成他们的目的。
若不是他足够聪明,能看出老倌们的心思,恐怕就要被老倌们玩的团团转。
寇准今日见他,先是吓唬他,再谈情谊,最后才说出了朝廷册封他爵位的事情。
为得就是在他为朝廷立了大功,朝廷只给他赏赐了一个空头爵位以后,让他心里别生出什么怨恨,从而踏上一条大逆不道的道路。
老倌们做事,不是一举三得,而是一举四得。
“明说不好吗?为何要拐弯抹角的?我又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
寇季在迈步进入四君园的时候,又嘀咕了一句。
回到了四君园里。
寇季心情好了不少。
他携手正在园子门口等自己的向嫣,回到了卧房里。
一夜无话。
翌日。
三更天的时候。
寇季在寇忠的呼唤声中,从床榻上爬起身。
洗漱了一番后,寇季穿戴上了朝服,提着朝笏,出了房门。
寇季的朝笏,是用一整块的玉石雕琢出来的,通体如同羊脂,光滑细腻。
此物价值不菲,却并非寇府掏钱置办的。
而是寇季迁任为管勾工部公事的时候,从向府顺来的。
此前寇季成婚,向敏中把向府的地契交给了寇季,寇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