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早已经下课,可陈老先生竟然将刘奋叫了下来。
此时两人却是行走在走廊之上,陈老先生以手做笔,却是在虚空之中写上一个字。
“刘奋这个字你可认识?”
面对陈老先生的提问,这刘奋即是紧张,又是兴奋。
以他哥的身份,怎么会不知道这陈老先生的身份。
狂剑书生。
少年成名,以狂剑闻名于安乐镇,可偏偏在他最是得意之时退隐江湖,做了这么一个私塾先生。
这一做便是几十年,本是玉树临风的身姿,却成了槽老头。
可没有人胆敢小觑于他,只因他的剑太恐怖了。
在他做私塾先生前些年,还有仇家认为他是走火入魔,武功尽失,时常来衅,可统统被他一剑了结。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没有人再看过他出剑。
可他每一年所带的弟子都会被他提点剑术,铁剑帮掌握安乐镇的铁矿,同时也是炼剑好手。
凡是被他指点过的人,剑术无不突飞猛进,甚至有幸运儿能得到他几式剑术传承,前途将不可限量。
“有些眼熟,陈师弟子愚昧,不知可否再写一遍”
机会就在眼前,刘奋自当把握,只是此字甚是复杂,记忆之中虽然有见过,可却想不出来。
“夕阳无限好,可惜近黄昏”
陈老先生皱眉,就在这时,那洗砚池上。
有一少年持笔挥毫泼墨,嘴中还念叨着。
夕阳西下,火烧云一片。
可却与少年的身影重合,令其浑身红霞,加上手中笔墨挥毫,却是别有一番意境在其中。
“应情、应景,更应人”
陈老先生双眼一亮,却是走向洗砚池。
看着陈老先生走向洗砚池,刘奋内心恼怒,不由看向坏他好事之人。
“陈老先生”
看到来人,罗修连忙收敛,将手中的笔放下,一脸恭敬的看着来人。
“你叫什么?”
陈老先生这话刚说完。
“是你”
那刘奋指着罗修的道:“陈师此人不过只是一个下人,不好好干活,在这里招蜂引蝶作甚,真是可恶”
“回陈老先生,我叫罗修”
罗修直接无视刘奋,却是对着陈老先生作了一揖后回答的道。
“你竟然敢无视于我”
刘奋色厉内荏的道。
“哼”
陈老先生横了一眼刘奋的道:“你是在说老夫是蜂,还是蝶?”
“陈师赎罪,陈师赎罪,学生不是这个意思”
刘奋吓的三魂去了六魄,却是连忙告罪。
“你就是学堂的下人”
看着罗修的面容,陈老先生怎么会不知道罗修是谁。
“看你挥毫泼墨的手法,莫非认字不成?”
“回禀先生略认一二”
“哦,那你就把刚刚的那句写出来”
陈老先生似乎来了兴趣,指着这洗砚池的地下的道。
刘奋在一旁,冷着一张脸,内心却是冷笑,让你装,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这写可不是说,嗷嗷小童都能说会道。
可这写就不同了,就连他们这些学子也没有几个能将这字写的好的。
夕阳无限好,可惜近黄昏。
罗修面无表情,手中的笔先是沾了一下洗砚池中的水,然后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在这池子边上写下了十个字。
“好字”
行家出手便知道有没有,陈老先生沉浸在书画之上,也有几十年,一看罗修的字,便毫不吝啬,赞不绝口。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相信这字是你这个少年人所写”
陈老先生连连夸赞。
罗修低头,态度恭谦,连称不敢。
可看在刘奋眼里,这双眼之中的汹汹烈火,却是怎么也扑之不灭。
一个下人,就这年龄,怎么可能有如此书法造诣,这肯定是有预谋的,而且偏偏在这情景之下,吸引住陈师的目光。
“陈师此人心计之深,还须得多加小心”
看着陈老先生如此赞赏罗修,这刘奋怀恨在心,自己的机会不但被他打断,这简直就是在断自己的前程。
不死不休。
“哦,你倒是说个所以然来,让我听听”
陈老先生双眼微眯看着刘奋。
陈老先生何许人也,在他亲眼所见,亲口所说的时候,有人竟然来质疑他的话。
若是熟知陈老先生的人,此时一定会连忙求饶,这正是陈老先生怒气上头之时。
“陈师此人狼子野心,为了吸引陈师的注意力,必定早就已经策划好这一切”
可偏偏此时的刘奋自认为看破了罗修的计谋,却是沾沾自喜的道。
“你是说这字,这诗句都是他早已经策划好的了?”
陈老先生淡然的道:“那如此说来,这人的心思还真是可怕啊,你可否有证据”
“诗句可以背,但这字作不得假”
刘奋如看死人一样的看着罗修的道:“陈师不如让他多写一些字,必定会漏出破绽”
“罗修你认为呢?”
刘奋奇怪,这陈师怎么会问罗修。
“还请刘奋学子赐教”
罗修对着刘奋拱手,气度从容,态度不卑不亢。
联想到此人所作的诗句,再加上此时面对他人的质疑,却是迎难而上。
在陈老先生眼里,罗修却是成了一块上好的璞玉。
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天地玄黄,洪荒宇宙.....”
这正是千字文的开头,虽然简短,可也是他们最早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