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四周爆发一片哄笑,当中还夹杂着粗鲁的咒骂。
托马斯含着手指,吹响尖锐的口哨,随即掏出一把金币撒向舞台。
四下里的观众,看到这花花公子慷慨撒钱,立刻集体起哄,报之以叫好声和热烈的掌声。
台上的舞女向托马斯抛了个飞吻,背转身去扯开遮挡胸部的布片,随即缓缓转过身来,脸上露出训练有素的娇羞神态。
观众终于得偿所愿,欢呼声几乎将房顶掀开。
舞女冲托马斯抛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媚眼,仿佛在说这是专为他一人提供的特别表演。
托马斯笑着起身,环顾众人举杯敬酒,满面容光焕发,神采飞扬。
看到他大出风头,丁道尔兄弟也举杯叫好,加入狂欢畅饮的行列。
乔安承认舞台上的香艳演出很诱人,可他受不了这种狂乱疯癫的气氛。
污浊的空气和吵闹的噪音更是令他感到头疼,在这里每多待一分钟,于他都是苦不堪言的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脱衣舞秀结束,乔安实在忍不下去了,半劝半强迫地把托马斯和丁道尔兄弟拖出酒吧间。
回到露天甲板上,迎着海风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头疼烦躁的情绪才渐渐平息下来。
托马斯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随手把玻璃杯丢进波涛起伏的大海,兴致昂扬的宣布:
“伙计们,下一站,‘大富豪俱乐部’走起!”
“大富豪俱乐部”,是邮轮上规格最高的赌场,只向头等舱客户开放,进门时最少也要兑换200金杜加的筹码。
当然,这对托马斯大少和家境殷实的丁道尔兄弟,都不算个事儿,三人分别兑换了1000金币的筹码。
乔安只兑换两百金币的最低限额筹码,他本就不打算参赌,只是把筹码当成进入赌场参观的押金。
托马斯带领三位同伴,走进人头攒动的赌场大厅,先去最热闹的轮盘赌跟前小试身手。
不出十分钟,价值一百金币的筹码就在旋转的赌桌上打了水漂。
托马斯浑不在意,拉着丁道尔兄弟去隔壁赌桌坐下,在一位美女荷官陪同下,玩起了更刺激的纸牌游戏。
乔安独自四处闲逛,楼上楼下都走了一遍,见到许多新鲜有趣的赌博方式,其中尤以斗鸡、斗狗乃至无规则角斗这类带有暴力色彩的赌局最引人瞩目。
场外观众无论下注与否,都看得如痴如醉,大呼小叫,形同疯癫。
乔安在赌场里逛了一圈,深感眼界大开,但是所见赌局都未能激发出他的参与兴致。
他并非对赌博深恶痛绝的道德君子,之所以没兴趣参赌,纯粹是出于理性思维。
只消通过简单的概率计算就不难发现,算入赌场抽水的份额过后,没有一种赌博方式对赌徒而言是公平的竞争。
运气来了或许能大赚一笔,但是长期来看所有人的运气都差不多,决定输赢的因素主要是技巧和规则,而规则的权重又远大于技巧。
所以仅从数学层面来讲,哪怕是赌技高超的职业赌徒,从长期来看也是输多赢少,更何况绝大多数赌徒根本谈不上什么技术,无非是碰运气罢了。
在这间金碧辉煌的赌场里,唯一能够确保长期盈利的只有赌场经营者而已。
当然,前提是赌场可以源源不断的吸引游客,进来参与赌博。
乔安坚信运气难以捉摸,但是数学从不说谎。
既然明知道参与赌局的数学期望是负值,乔安就对这些不公平的游戏失去了兴趣。
他转身回到托马斯和丁道尔兄弟围坐的那张赌桌跟前,目光投向牌桌,稍加观察就看出他们正在玩“21点”,唇角不由微微上扬。
在乔安看来,赌场提供的所有赌博方式里,相对而言就数“21点”对玩家最公平。
如果你有几位精通算牌的搭档,相互配合默契,在特定的情况下甚至能够战胜庄家。
当然,从长期来看仍然占不到什么便宜,而且正规赌场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一旦发觉有人算牌,就把对方“请”出场外,甚至不排除动用暴力手段。
托马斯和丁道尔兄弟已经玩了好一会儿。
托马斯的牌技相当出色,罗杰的运气不错,从桌面上堆放的筹码来看两人都小赢了一笔。
迪克牌技不佳,运气也差,一千金币的筹码已经输得七七八八,脸色很是难看,显然已经输的着急上火。
乔安站在迪克背后观察了两局,担心他继续玩下去会把筹码全部输光。
输钱也就罢了,他更担心迪克输红眼,为了翻回赌本做出不理智的事。
略做思索过后,乔安拍了拍迪克的肩膀,轻声说:“去喝点东西,冷静一下,我帮你玩两把。”
“你会打牌?”迪克不太情愿地让出椅子。
“略懂一些。”乔安坐在牌桌前,熟练地叫牌。
“换一下也好,我今晚的运气实在是太糟糕,希望你的运气比我好。”
迪克转身唤来侍者,要了一杯啤酒,举杯一饮而尽。
清凉的酒浆滑过喉咙,驱散心头的燥热,使他感到精神大振。
当迪克回到赌桌跟前,发觉乔安面前的筹码比刚才多出至少一倍,不由惊喜地吹了声口哨。
乔安看了看庄家发给自己的牌,冲托马斯笑了笑。
托马斯看了他一眼,会意地摸了摸鼻子。
风韵犹存的女荷官抬起头,警惕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即继续发牌。
罗杰看看乔安,又瞅瞅托马斯,隐约觉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