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由密林深处射来的冷箭,收割着豺狼人的生命。
而那些试图逃离战场的豺狼人,又被茂密的灌木和藤蔓牵绊脚步,无法迅速撤出伏击者的射程,结果就只能留给敌方一个可供从容瞄准的蹒跚背影,接二连三倒在逃亡的路上。
事实上,就连阿尔法本人此时也无暇顾及旁人的死活。
林间的足音迅速由远及近,使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连忙缩身躲进树冠。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数支箭矢擦身而过,惊出她一头冷汗。
“狗头婊子,给我滚下来!”
马格尼高举战斧开启“狂暴”,咆哮着冲了上来,一斧劈断阿尔法栖身的大树。
树干嘎吱呻吟着向一侧栽倒,阿尔法急忙凌空翻身跳离树冠。
双脚刚触及地面,她就发觉,那个阿萨族猛男又高举战斧扑了上来。
“该死的疯子,别当老娘好欺负啊!”
阿尔法咬牙切齿,眼中燃起怒火,手腕一抖甩出混沌链锤,三颗铁锤拖着哗啦作响的锁链砸向马格尼。
然而对方左手一抬,皮手套微微闪光,掌中变魔术般出现一面宽大厚重的钢盾,将三颗链锤全都挡下,右手顺势挥出战斧,当头劈了过来。
链锤的攻击距离比普通近战兵器更远,同时也有“鞭长莫及”的短板,阿尔法一击落空便无暇收招格挡,只得凭借敏捷的身手侧身翻滚,以一种颇为狼狈的方式躲过战斧劈砍。
落空的战斧重重砸在地上,骤然爆发出一声雷鸣似的轰响,震得阿尔法两耳嗡鸣眼前发黑,险些当场晕死过去,随之袭来的震波将她掀翻在地,啃了满嘴烂泥。
“咳咳……呸!真见鬼!”
豺狼人女王挣扎着跳了起来,望向马格尼的目光流露惊奇。
“你这个疯子,究竟是‘蛮战士’还是‘圣武士’?!”
如果说对方是圣武士,无法解释为何能够主动进入“狂暴”状态,通过使自己变得疯狂,达到大幅度提升战力的目的。
要说对方是蛮战士,为何还能在狂暴状态下,施展“圣武士”的独门神术“雷鸣斩”?
这个强大而怪异的对手,令阿尔法感到一丝恐惧。
陷入“狂暴”的马格尼,如同一台人形战斗机器,对豺狼人女王的质问不予理会,只顾挥舞战斧疯狂攻击。
阿尔法越打越心惊,这种全凭蛮力互殴的战斗方式太过粗野,对她这样身段苗条的女性尤其不友好,继续打下去恐怕要吃大亏。
如此想着,阿尔法甩动链锤挡开战斧,向后折出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空翻,拉远与马格尼的距离,腾出手来触摸魔法项圈,迅速隐去身形,抢在马格尼追上来之前转身钻进树丛,迅速逃离战场。
“狂暴”,其实是一种自我催眠的冥想秘法。
陷入狂暴状态的人,无惧伤痛,暴躁好斗,相应的思考能力也会下降。
马格尼这样的“寇德斗士”则属于例外,受到神恩庇护,在狂暴状态下不仅能够施法,还保留了大部分理智。
看到阿尔法的身影凭空消失,立刻猜出她施展了“隐形术”,便没有莽撞地追上去,竖起耳朵聆听周围的动静,防备豺狼人女王在“隐形术”的掩护下偷袭自己。
静静观察了片刻,马格尼确认阿尔法已经悄然离去,暗自松了口气,解除“狂暴”状态,脸色难掩疲惫。
这时,从高地上撤退下来的豺狼人已经冒着阿萨猎骑的箭雨逃离伏击地带,现场只余数十具横七竖八的尸体。
马格尼本想带领部下衔尾追杀,耳畔突然传来乔安的声音。
“马格尼大哥,海蓝正规军正在朝你所在的地域移动,为免陷入包围,请尽快带队撤回堡垒。”
马格尼知道这是乔安在空中发觉敌军的动态,及时施展“传讯术”发来警告,连忙吹响号角召集阿萨猎骑上马,争分夺秒的撤回自军阵地。
乔安给马格尼发信过后还不放心,紧接着又施法向瓦萨中校汇报战场上的形势变化。
豺狼人兵团遭到阿萨猎骑伏击,付出惨重伤亡过后逃离高地;与此同时,朱蒙维尔将军亲率海蓝正规军前来接应溃退的豺狼人,还试图切断阿萨猎骑的退路。
朱蒙维尔将军的嫡系部队由五百名海蓝骑兵构成,如果被这支兼具机动性和冲击力的部队追上,马格尼的部队很难摆脱被包围的厄运。
乔治·瓦萨收到乔安传讯过后,立刻做出反应,亲自率领骑士团出城接应阿萨猎骑。
战场上的三支部队,都在争分夺秒地催马狂奔。
地面上的人们受到视角限制,无法得知对手的确切动态,唯一能做的就是争取比对手更快一点。
乔安展翅凌空翱翔,居高临下俯视战火纷飞的苍茫大地,如同局外人审视棋盘,将各方部队的行进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如果没有其他变数,马格尼的部队将在与瓦萨骑士团会师之前被朱蒙维尔兵团追上,瓦萨中校又不能见死不救,只能率领部队投入战斗,接下来势必在尼塞西堡垒城墙外展开一场混战。
朱蒙维尔将军乐于接受这样一场在野外展开的遭遇战,可是对兵力处于绝对劣势且失去城墙和堡垒保护的瓦萨兵团而言,这显然不是进行决战的好机会。
瓦萨中校即便最终能够救出马格尼一行,也必将付出惨重的伤亡代价,在最坏的情况下,甚至有可能被敌军乘势攻入堡垒,落得个一败涂地。
战场上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