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莎市新月街,贾尔斯家族府邸。
肯德拉·贾尔斯悄悄地走到一扇华丽的大门前,肥硕的身体在绵柔的地毯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
肯德拉横向的身躯在他的手先叩门之前,就已经和大门挤成一团了。
轻轻敲了敲门,肯德拉便安静地搓着手等待着里面的声音的传出。
肯德拉其实不想进来的,但事情紧急,他又是唯一有资格在这个关头进入而不被严酷惩罚的人。
许久之后,房间中传来一丝声响。
“谁?”
语气中无悲无喜,仿佛里面是一位隔绝人世许久的贤者。
听到内里的回答,肯德拉赶忙答道:“惠蒂尔大人,是、是我,是贾尔斯。”
“贾尔斯?进来吧。”听到是自己的幸福,屋内的惠蒂尔才有些感情地说话。
听到门后的那位的首肯,肯德拉才敢按动把手,推门进入。
肯德拉矮着身子,畏畏缩缩、诚惶诚恐地问好:“大、大人。”
明明屋内很是凉爽,可是肯德拉身上还是不间断地冒出冷汗。
畏畏缩缩的肯德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周围。
偌大的房间内不知为何只点了几根蜡烛。
这使得屋内的光线不是很明亮,甚至可以说是极度灰暗。
屋内的人也仿佛打上一层朦胧的腊。
房间的书桌后坐着一位金发的中年人。
他的衣着有些凌乱,书桌上的烟灰缸尽是雪茄燃尽后的烟蒂。
宛如里如雕塑一般英俊洁白的脸庞也抹上了一层阴郁。
蓝色的眼睛有些空洞不知聚焦在何处。
有一段时间后,男子才回过神来,望向在门前搽汗的肯德拉
坐在屋子中间的正是贾尔斯家族的族长、温莎市制糖协会会长惠蒂尔·贾尔斯。
前几时还意气风发、睥睨天下的惠蒂尔现在缩在角落里言语道:“怎么了?我不是说没什么事别烦我吗。”
肯德拉斟酌了下语气,尽量以不触怒惠蒂尔的语气说道:“惠蒂尔大人,有几家小商会向我们追讨我们贾尔斯家族抵押的商铺?“
“哪几家?”惠蒂尔有些岔怒地问。
“就是新月街街角的几家。”肯德拉轻声答道。
“新月街街角?一年连二百金塔顿的利润都赚不到的破落户?”有些回过神来的惠蒂尔这样问。
“是、是的。”惶恐至极的肯德拉确认道。
“他们有这个胆子要债吗?”本来因为有人要债而感到震怒的惠蒂尔瞬间感到荒唐至极。
即使贾尔斯家族风雨飘摇,但也没到彻底倾覆的那一天。
“我觉得是几家大商会在他们背后撑腰。”
“因为只要我们同意将之前抵押商铺给了那几家小商会,那么我们也就必须将其他大商会的账给结清了。”
“毕竟给了小的,那就一定要给了大的。”肯德拉组织了语言说道。
“这样啊。”惠蒂尔闭上眼仰起头沉思着。
许久许久以后,惠蒂尔才又睁开眼。
“给吧。”疲惫不堪的惠蒂尔摆了摆手。
“给他们!给了他们也好过给了乔纳森那些杂种。”
见惠蒂尔有些破罐子破摔,肯德拉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好沉默以对。
漫长的沉默之后,肯德拉似乎是起了什么,对着满脸倦意的惠蒂尔说道。
“惠蒂尔大人,这个,新上任的温莎教堂的神要在三天后宴请温莎市的各大贵族、市政厅高级官员、行会会长和各商会主事人。”
“也给您发了请帖,请问您去吗?”
“温莎教堂神父?温莎教堂神父这个位置不是已经空了半年多了?”惠蒂尔有些疑惑地问道。
“是空缺了半年,不过现在长弓郡教堂新调任了一位牧师大人过来。”肯德拉答道。
“是谁。”
“是长弓郡特莱仕主教的外甥。埃米拉。”
“特莱仕主教借口温莎市境内极其不稳定,竟然被血手团趁虚而入。于是以雷霆之势强行定下温莎教堂最高负责人。”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消息,惠蒂尔沉默了一小会,然后才开口:“乔纳森听到这个消息想必是很开心吧。”
听到惠蒂尔这种无悲无喜的话,满头大汗的肯德拉不知道如何作答,只好沉默对之。
“那我们去吗?“冷场了许久,肯德拉面对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不得不问道。
肯德拉最终还是在心底暗暗做了决定。
“去吧。既然来了,那就去看看,我就不信他乔纳森能把我怎么样?”
“要知道当初作出不援救温尼尔爵士领的不是我一个人,是整个的贵族议会!”
“我不信乔纳森那家伙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付全体贵族!”很是惠蒂尔一拍扶手很是凌厉的说道。
但善于察言观色的肯德拉却从惠蒂尔那有些不自然的语气中发觉了他那外强中干的内心。
“嗯,那我们就去?”肯德拉小心谨慎地问道。
“去吧。”惠蒂尔仰着头向沙发椅靠去。
正当肯德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惠蒂尔发问道:“北境大教堂和北境总督府派遣的联合调查组什么时候来?”
“还有四天就会到了。”肯德拉很是确然地答道。
“四天吗?”惠蒂尔重复了一下这句话。
“那我们还有机会!”惠蒂尔猛地坐起。
“只要把能在调查团来之前解决手尾我们就还有机会。”
“这也太难了吧?怎么堵住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