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商会,一大早,四海粮铺就开了张,两县数个港口码头,十来许粮铺,开始如寻常一般开始售粮,人们也如往日一般,进行买粮。
这天,张府的管家张三,带着几个仆役前去购粮,穿着打扮甚是不错,赶着两辆牛车,坐在其上,看上去也是个体面人。
他的表哥是张府的老爷,也是琼州有数的乡贡,家有良田数百亩,城里的铺面也有几间,在整个琼山县,也是有数的大人物。
尤其是明年开恩科,肯定是榜上有名,成为进士的,所以张三在琼山县内,格外的有派头。
但,再有面子,海南缺粮,每个月的月初,张三都要到四海商会去购粮,张府自家种的粳稌产量稀少,且难吃,只有那些贱民才能食的,张府上下,就得食新粮。
慢悠悠地赶着路,张三眯着眼睛躺在牛车上,别提多惬意了,这几天新粮上市,可得采买些上好的……
“张三,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突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张三睁眼一瞧,原来是隔壁李府的李四。
“呔,这有甚急的,每个月不都如此吗?顶多今个是新粮上市罢了,人多一些,但我们张府可是提前只会了,无需排队——”张三得意抬起下巴,骄傲地说道。
“哼,张三儿,这是哪年的事了?难道你不知晓,四海商会的粮船都被海盗打烧了吗?全部都到海底喂了鱼了。”
“你张府再也关系又能咋地,还能凭空变出粮来不成?”李四瞧不惯张三那小人得意的模样,忍不住地嘲笑道。
“驾——你慢慢等着吧!看到时候能不能买到粮,咱先走一步,买不到粮,老爷可不放过我!”
目送李四的离去,听得这一席话,张三瞬间心里一慌,难道又要缺粮了?这可如何是好?
“快,加快速度,买不到粮,有你们受的。”张三连忙催促着,心中此时已经万分焦急,海南缺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果然,待他火急火燎地赶到四海粮铺时,粮铺前已经排满了人,大车小车的不计其数,人们伸着脑袋张望着,脸上满是急色,前三层,后三层,拥挤不堪。
见此,张三慌了,连忙停好牛车,挤入人群,径直而去。
“钱掌柜的,怎么回事?”粮铺门口,几个伙计不停地劝阻吵闹的人群,钱掌柜也苦口婆心地不断解释着,见此,张三一愣,直接问道。
“张管家,您怎么也来凑热闹啊!”见到张三,粮铺钱掌柜愣了一下,连忙拉着他,往门内一拉扯,口中说赔罪。
“这不是月初了吗,咱这是什么情况?”张三急忙问道。
“不知谁传的,说咱家没粮了,一大清早地就大批人来买粮,库底都空了,新粮一时半会未到,如今就成了这般模样!”两手一摊,钱掌柜也是无可奈何。
“鹿鸣商会和通源商会呢?”张三急切地问道,这要是没粮食,那该如何是好。
“正是他们也无粮食,所以大家才来我这闹腾,毕竟咱四海商会名声最大嘛!”到了这一步,钱掌柜仍旧炫耀着,张三也很是无语。
“掌柜的,咱张府可是老主顾了,给我透个底,卖个几石粮给我也行!”张三歪着头,低声说道。
“真的没了,您是老主顾了,我至于骗你不成?”钱掌柜一脸的无奈,我是真的没粮。
“我家也等着米下锅呢!”
张三再三求情,依旧一无所获,无奈,带着两辆马车,在城内来回转悠了遍,几乎大部分粮铺都空了。
“这群饿死鬼投胎,粮都抢光了,我该如何向老爷交代啊!”
与张三一般的人很多,海南缺粮,数日不到粮船,海南的粮价一日数变,尤其是传言海盗劫船烧船,粮价更是飙升,每斗甚至升到一贯以上,价格攀升数十倍。
贫苦人家没几日存粮,自然叫苦不迭。
衙门官府自然难以指望,海南缺粮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
“郎君,近日在黑市售了数百石粮食,粮价就跌了些许!”
吴青此时对于李郎君,简直是顶底膜拜了,五千贯钱,仅仅耗费不到一成粮食,就会回了本,郎君怎如此料事如神?知晓粮价会升?难道……
“这次你干地确实不错,关键是比较隐秘,这是你应得的!”
啪啪啪
拍了拍手,俩人抬着一箱铜钱就进来了。
“这是五十贯钱,我不管你在耗费了多少,只要完成了我吩咐的事,自然有奖励!”李嘉站起身,笑着说道,水至清则无鱼,至理名言,只要不是太过分了,李嘉一般都不会为难,人家毕竟还是要吃饭的。
但,这仅限于有本事的人,酒囊饭袋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被吞了一文钱,李嘉都心疼
“这是五亩地契,对于有本事的人,我一向不吝于赏赐,继续保持下去,我看好你!”
“多谢郎君,多谢郎君——”
一时间看到如此多的铜钱,吴青瞬间懵了,瞳孔放大,瞬间跪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这次反应过来,一脸激动地说道。
见此,李嘉连忙扶起他,故作责怪地说道:
“莫要如此,男儿膝下有黄金,天地君亲师则还罢了,我又怎受如此大礼,下次毋须如此,我可不高兴咯!”
“听说令堂抱病在身,改日我去请徐道长瞧瞧,这个牛鼻子老道别看脾气倔犟,但医术还是不错的。还有,这点钱,你可别乱花,去城中买座宅院……”
这一刻,吴青的心中的确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