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如此看重桓温?“秦牧表示不解。
石闵笑着道:“桓温此人,的确不容小觑。一个家族的兴衰,往往在于其有无足够的人才储备,或者家族中有无杰出者!而桓温,显然是世之人杰!”
石闵对桓温的评价很高:“桓温早年丧父,家道中落,但是其心性坚韧不拔,其父桓彝在苏峻之乱中被叛军将领韩晃杀害,泾县县令江播也曾参与谋划。当时桓温年仅十五岁,枕戈泣血,誓报父仇!”
“后来江播去世。其子江彪等兄弟三人为父守丧,因怕桓温前来寻仇,预先在丧庐内备好兵器,以防不测。不料桓温假扮吊客,混入丧庐,手刃江彪,并追杀其二弟,终报父仇,由此为时人所称许!这样的人,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性,如此胆略,怎能不成就一番大事业?”
“但大王你比桓温了不起。”秦牧笑吟吟地道,“大王现在不过而立之年,凭借自己的本事功成名就,执一国之牛耳,权倾天下,又岂是一个小小的桓温所能比拟的?”
石闵摆了摆手道:“哈哈!秦牧啊秦牧,没想到你也会拍马屁了。”
“大王说的哪里话?臣不是在为大王歌功颂德,而是大王你本就有这样的本事,这样的成就啊!”
石闵摇摇头,说道:“乱世出英雄。秦牧,文泰那边都布置好了吗?”
“按照你的吩咐,一切都在计划当中!”
“好!”
既然晋军已经入了套,那么石闵就不会再客气了。
大家虽说都是汉人,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现在石闵代表的是赵国,与晋国是对立的,在做得不是很过分的前提下,石闵可以手下留情,但绝不会完全放水的!
“杀啊!”
庾方之率领八千精骑顺利登上渡口,然后以秋风扫落叶之势,风驰电挚一般冲向了正在撤退的赵军的后军!
“撤!快撤!”
王平率军负责断后,在他的号令之下,赵军士卒顿时抱头鼠窜,四下而逃。
面对着强大的铁骑逃跑的步兵,明显是自寻死路的。
宛如死神展露了笑容,挥起了死神镰刀,望着四散而逃的赵军将士,庾方之不疑有他,直接下令一个不留,斩尽杀绝!
作为诱饵一样的后军,其中以胡人居多,汉人占了不到五分之一。排除异己,还是用借刀杀人的方法比较痛快!
“唰!”
骑在战马上的晋军骑兵嚎叫了一声,随即挥起了手里的马枪,一下子便挑飞了一个逃跑的敌人。紧接着,更多的晋军铁骑蜂拥而至,两条腿的人如何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
这注定是一场屠杀!
一场毫无悬念的大屠杀!
庾方之砍人砍得很兴奋,他挥舞着手中的青龙大戟,宛如魔神降世一般,大杀四方,左右冲杀,手下无一合之敌。
但凡是在庾方之周身一丈距离的敌人,通通被斩于马下!
“杀了他!”
有眼尖的赵军将士看见庾方之如此悍勇,类似万人敌的存在,心中虽然惧怕,但都义无反顾地拿着武器冲了上去!
既然跑不掉了,就冲上去放手一搏!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撤退!快撤!”
王平早已经接到了石闵的军令,不敢违背,眼见有的赵军士卒忍无可忍,发动了反击,未免计划无法顺利进行,他只能在战马上挥着剑,大声呼喝着,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勇武的赵军虽然不安,但是军令如山,他们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旌旗所向之处奔去。
虽然赵军的动作有些诡异,但庾方之只是愣了一下,利欲熏心的他早已被眼前这场唾手可得的大胜冲昏了头脑,一头往赵军的包围圈那里扎了过去!
而这八千晋军精骑所去的方向,正是隐蔽而又险要,居高临下的一线天!
此时,石闵已经召集了众将,把一道道军令都传达了下去。
“李信、文泰听令!”
“末将在!”
被点到名字的二人顿时站出来。
“你二人各率骑兵一万人。李信部进入大韩山隐蔽,文泰部沿着淮水而走,待见到狼烟起,你二人便率兵从敌军后方袭杀过去!”
“遵命!“
石闵又扫视了墙壁上挂着的这张关于整个临淮的地图,这个地形图十分的详尽,大到山川河泽,小到溪流小道,一笔一划,都勾勒着极为重要的笔墨。
石闵不知道观看了这张地图多少次,早已铭记于心。
在石闵的计划中,等到晋军追击过来,赵军已经进入了临淮的地界,随即,石闵命令王平率领部分胡兵作为诱饵,作溃逃之状,吸引追击的晋军跑进赵军的伏击圈,然后聚而歼之。
紧接着,晋军的后续部队将会被文泰、李信的二万铁骑彻底消灭!
“杀啊!”
一线天内,原本正在逃跑的赵军忽而奋起反抗,挡住了晋军的精骑的强大攻势。
这个一线天空间狭小,仅容三辆马车并行通过,所以晋军的骑兵在这里根本发挥不出骑兵的威力,反而是束手束脚的。
这时,从两侧的山道上,忽而出现了一大片人头攒动。
“是赵军!”
“不好!咱们上当了!”
“有埋伏!”
追击的晋军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但是为时已晚!
“放箭!”随着卫峥的一声令下,两侧的山道上的弓箭手便居高临下地往下面抛射着箭雨!
“嗖嗖嗖!……”漫天的箭雨如蝗虫过境一般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