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败于临淮,随即率领残部退守大韩山,建造营寨,深埋鹿角,同时收拢溃兵,鼓励士气。
经过一番清点,桓温悲催地发现,自己的部众现在已经不足六千人,自己从琅琊带来的五千名精锐的琅琊兵,也仅剩下不到三千人了!
而赵军则是跟嗅着血腥味儿的鲨鱼一般,迅速围了过去,包围了大韩山。
然而,赵军却迟迟没有对大韩山发动进攻。
石闵观察了一遍,发现大韩山的地势颇为险峻,易守难攻,再加上晋军又作出了垂死挣扎之状,未免损失惨重,最终石闵还是没有下令攻打大韩山。
绕是如此,山上的晋军将士并不好受。因为赵军包围了大韩山的同时,还切断了大韩山的水源,就连山上的溪水河流都被投放了毒药,根本喝不了!
缺水还不算,晋军还极度缺粮!
逃跑之中,许多晋军将士都将身上包袱一般的干粮丢掉了,只为了能跑的更快一些。可想而知的,缺少了粮秣,又孤立无援的晋军绝对在大韩山撑不过三日!
……
赵国,邺城建章宫。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
在一间较为偏僻的宫室中,石遵秘密召集了义阳王石鉴、乐平王石苞、汝阴王石琨、淮南王石昭等人入宫,当着太后郑樱桃的面进行商议。
他们在商议什么呢?
石遵沉声道:“各位,如今石闵的不臣之心已经毕露,可谓是路人皆知!石闵桀骜不驯,自恃功高,权倾朝野,一手遮天,若是长此以往,只怕我赵国宗室将不复存在!”
有了石遵这句话,对石闵一向不满的乐平王石苞顿时说道:“陛下所言极是。石闵今时今日之所为,无异于当年之王莽、曹孟德,先帝在位时,对石闵不薄,屡屡升迁,恩宠无比,现在石闵的翅膀硬了,已经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陛下已经将除了咱们邺城之外的所有大赵国的疆土都封给了石闵!”
“石闵的谋逆之心已经昭然若揭了。陛下,此獠乃国贼也,不杀,不足以慰先帝,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敬上天!”
石遵颔首道:“正是。朕也有心杀贼,只是无力回天啊!”
“陛下何出此言?”一旁的石琨叉手道,“朝野上下,对石闵不满者甚众!石闵如今整肃吏治,滥用酷刑,施行峻法,弄得各地的官吏百姓是不得安生,天怒人怨!其惩处官吏,排除异己之举,其拆毁庙宇,破坏黎庶信仰的行为早已让人愤怒!”
“陛下啊,现在只要你振臂一呼,各地诸侯、官吏、民众必将从者云集,诛杀逆贼!”
闻言,石遵亦是道:“朕若不先下手为强,只怕迟早为石闵所杀,我大赵石氏,我羯族亦将不复存在!你们都是朕最信任的人,咱们的身体里都流淌着一样的血脉,所以朕可以对你们推心置腹!今日找你们来,不为别的,就是朕想跟你们商议一下,如何诛杀石闵,如何让朕得以执掌大权!“
“陛下。”
这时,在一侧的太后郑樱桃有些听不下去了:“石闵毕竟对我大赵有功,对陛下你也有拥立之功,当初若无石闵,陛下焉能诛杀张豹、张豺这些乱臣贼子,夺得皇位?”
听到这话,石遵还没说什么,旁边的石苞便怒道:“太后说的这是什么话?他石闵是于社稷有功,于陛下有功,但是陛下可曾亏待过他?现如今石闵已经有了滔天的权势,朝中军中宫中,都是他石闵的人,他还大肆排除异己,残害忠良,其行为不亚于汉末时候的董卓!”
“如此奸佞,已经到了不铲除不足以振国威,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告慰上天和先帝的地步了!石闵不死,迟早死的就是咱们了!”
对此,在场的石遵、石琨等人都深以为然。
“陛下,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做?”石苞又询问了石遵一句话。
石遵却是没有打定主意,不过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上一回在皇后的千岁宴上,朕派了莫轻舞刺杀石闵,不料事败,害死了朕的一干亲信,孟准、王鸾等人皆被扣上了谋反的罪名处死,就连石璞、申钟、申扁这些忠于我赵国的羯族大臣都惨遭牢狱之灾,被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杀死了。”
“所以此番事变,不成功便成仁!眼下军中宫中都是石闵的人,朕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身边又无可用之人,所以朕想跟你们商议一下,有什么办法能够扳倒石闵?”
“大郎(石鉴字),你一向足智多谋,不知道你是否有良策可以拨乱反正,诛杀逆贼石闵?”石遵又将目光放到了石鉴的身上。
不得不承认,石鉴在胆略上弱于石遵,可是智谋一点都不差。可以这么说,在智谋上,石鉴是石虎诸子中最为出色的!
石鉴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陛下果真想要铲除逆贼石闵的势力,眼下正是时候!石闵现在远在淮南指挥军队作战,一时之间一定是无法脱身的,朝野上下虽然都是石闵的人,但是石闵的根基未必牢固。”
“如今石闵力行改革,整肃吏治,禁止邪祠,早已经离散了许多吏民的心。陛下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大做文章。”
看到石鉴果真有办法,石遵不禁眼前一亮:“大郎,你还是有话直说吧。”
石鉴沉声道:“其实做法很简单。趁着石闵远在淮南,陛下可以写下密诏,发给关陇的蒲洪、姚弋仲和张骏,许以城池土地,请他们出兵勤王,诛杀逆贼石闵的势力!另外,襄国的新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