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姚襄正提着笔杆子在那里批阅奏章,偶尔累了,还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臂膀,松松手指头,惬意得很。
值得一提的是,姚襄的手臂很长,把手臂平直地放下来,居然能过膝盖!要知道姚襄可不是一个侏儒,而是身高八尺五寸的伟男子。
不过奇人异相,这也是挺正常的。
传说中,舜帝与项羽都是重瞳,这是帝王之相,而蜀汉先主刘备的耳朵特别大,手臂垂放下来也能超过膝盖,这也是奇相!
所以姚襄打从一出生,就格外地受到父亲姚弋仲的重视。
而姚襄十七岁时,雄健威武多才多艺,明察善于安抚笼络人,故获得民众爱戴和敬重,众人并因此请求姚弋仲立姚襄为继承人。姚弋仲起初以姚襄不是长子,没有同意,百姓来再三请求的每天都有上千人,于是姚弋仲授予他兵权。
姚襄曾经追随姚弋仲东征西讨,立下了赫赫战功,所以在雍国建立之后,姚襄就马上被立为了王太子。
姚弋仲率军出征,姚襄自然是留守长安,以备不测的。
但是姚襄万万没想到,意外真的来得那么快!
“殿下!殿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匆匆忙忙闯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的儒生,不穿戴官服,但是衣冠楚楚的,只是此刻看上去却十分的慌张。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姚襄颇为器重的长史,太原人王亮。
不过这王亮是一个做事挺稳重的人,怎么还如此毛毛躁躁的?
姚襄不禁眉头一皱:“王大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般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殿下,祸事了!”王亮哭丧着脸道。
“什么祸事了,你慢慢说。”
王亮说道:“殿下,昨日不是有蒲洪的人向咱们报丧吗?咱们置之不理,可是事情似乎是真的!”
“你说什么?”姚襄此时也不能淡定了,嚯地站起身,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王亮跺脚道:“事情是这样的。殿下,今日有一些从河东逃回来的士卒都说,大王与姚益殿下、姚若殿下他们已经先后战死,我雍军主力全军覆没了。而且……现在冉闵已经率军西进,在进攻潼关了!”
“……”
过了好半晌,姚襄这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不……不可能。父王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战败了?前几日,不是说父王只是被围困于邙山吗?蒲洪的秦军是干什么吃的?难道他们见死不救?”
“殿下,请你冷静一点。”王亮苦笑着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依我看,不如召集诸文武议事吧,眼下魏国大兵压境,来势汹汹,压力虽全在蒲洪那里,但是对于大王之死,咱们必须要给臣民们一个交代啊!”
闻言,姚襄点了点头,随即召集群臣前来银光殿议事。姚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群臣,最后高坐在宝座上,三缄其口,沉默不语。
姚襄的十弟姚定当即愤愤不平地道:“太子,父王和大哥、二哥是被冉闵杀死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咱们一定要给父兄报仇雪恨!”
“不错!”姚襄的二十四弟姚苌亦是一脸愤慨地道,“冉闵这个奸贼,恶贼!现在秦军不是正在同魏军交战吗?五哥(姚襄),请你给我一支人马,我一定砍下冉闵的首级给你带回来!”
看着眼前群情激愤的一幕,还有几个弟弟都咋咋呼呼的,一副要为父兄报仇雪恨的模样,姚襄是倍感头疼,不过作为一名上位者,姚襄还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肃静!”
姚襄这么呼喝了一声,果然有效果,没过多久,整个大殿就安静下来了。
姚襄接着沉声道:“列位,不是我姚襄不想给父兄报仇雪恨,而是形势不允许。眼下秦军与魏军正在潼关交战,这一时半会儿地也分不出高下。但是无论是秦军战胜了,还是魏军战胜了,其形势对于我雍国来说,都是十分不利的。”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魏军战胜了,他们就会长驱直入,率先进犯我雍国的长安,消灭我羌人势力,随后冉闵所率的魏军才会挥师向西,继续消灭蒲洪的氐人势力,一统关中!而秦军战胜了呢?秦军战胜了,蒲洪也不会放过咱们雍国的。”
“早在父王还在世的时候,父王与蒲洪便是貌合神离,明面上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私底下却还是少不了勾心斗角的,有的时候甚至还因为争抢土地和水源爆发了冲突。而现在我雍国的主力,已经在邙山之战中全军覆没了,长安这里,不过几万的弱旅,所以无论是秦军还是魏军,都不是我羌人能够抵挡住的。而连自保都不成,又何谈为父兄报仇雪恨呢?”
听到这番话,年纪小但是通权略的姚苌冷静了下来,不再言语。
但是粗枝大叶的姚定却还是咬着牙道:“太子!五哥!你都忘记了父兄们生前对你的关照了吗?可是你现在怎么连是是非非都分辨不出来了呢?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贤明孝友的五哥吗?”
“不明辨是非的人是你!”
姚襄怒斥了一声:“姚定,退下!”
姚定张了张嘴,还想要争辩一些什么,可是长兄如父,加上姚襄又是太子,所以姚定再不满,也只能是将这口气咽下去了。
姚襄郑重其事地道:“诸位,现在的形势对于我雍国来说,十分的不利。没有足够的军力,咱们已经无法再关中立足了。根据逃回来的将士说,父王在生前留下了遗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