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天的时间过去,担任美食街总经理的陈夕凤已经选好一块区域作为美食街的地址。
从法华寺一带的青楼往东行10里,这里人烟相对稀少,只有两个村落,约几十户人家。剩余都是大片的荒地。
陈夕凤正在动用股东们的人脉,在大兴县衙的主持下购买荒地。十万两白银的启动资金已经陆续到位,落在大明新军发展银行开设的户头上。
镇远侯府出资8千两,占8的股份。驸马都尉崔元出资一万两,占10的股份。陈夕凤个人出资占2的股份。陈记出资一万两占10的股份。
董朗代表董家出资,占5的股份。英国公府占2的股份。长宁伯府占5的股份。
张昭作为大股东,出资五万八千两,占58的股份。婉儿给他留的6千两白银全部投入进去。他以个人的名义向大明发展银行借贷5.2万两白银。
且不提张昭新秦伯的身份,他在京中任何一家钱庄都可以贷出大笔的白银。当然,京城中没有一家银行能在短时间内拿出这么多白银罢了。
他个人做为大明发展银行的占股90的大股东,这笔银子就可以很轻松的贷出来。不然,后世那些商业财团为何要控制银行?金融操作是以银行为基础的。
当然,这笔银子拿出来,张昭是要付利息的。
太子朱厚照跟着张昭、驸马都尉崔元来看了一圈,就返回宫中求见弘治皇帝。主要是目前这一片都是荒地,连建筑图样都没有,朱厚照兴趣不大。
弘治皇帝正好在西苑中休息,把他召进含元殿中。
朱厚照刚进宫中,就见父皇正在大案前作画,母后在旁边看着。被母后视为掌上明珠的永嘉公主并不在这里。
朱厚照行礼后,和弘治皇帝说起今日的见闻,问道:“父皇,张昭说用报纸教化读书人,这是什么意思?”
弘治皇帝手里拿着狼毫笔,上面吸饱墨汁,正沉吟着。张皇后担忧的将朱厚照拉过去看他受伤没有,“皇儿,你怎么偷偷的跑出宫去,出了事怎么办?张昭真是胆大妄为!”
由不得张皇后不紧张。朱厚照是她唯一长大的儿子。这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
弘治皇帝早就知道。张昭和朱厚照约好出宫,他就得到消息。而他默许此事。显然,张昭给太子灌输了些新的东西。温和的笑道:“皇后不必紧张。京师这里很安全。”
说着,挥挥手,让侍奉在含元殿暖阁里的太监、宫女都退下,再对正被张皇后折腾的朱厚照道:“那皇儿觉得读书人需不需要教化呢?”
朱厚照一脸的问号。读书人教化个什么?略微一下,感觉有点头绪,但一下子抓不住。
弘治皇帝微微一笑,见手里毛笔的墨汁滴到宣纸上染成一个墨团,一副画都要毁掉,但他并不心疼,而是继续教导太子,“外朝的御史是不是读书人?他们整天给朕说,这是祖制,那是祖制。这不许做,那不许做。朕是天子,还是他们是天子?
再比如,这次京中的舆论风波,朝野都在弹劾张昭,说他废除卫所,是要祸乱天下。真的如此吗?”
朱厚照大约有点明白了,但是十二岁的小正太还是很难用语言去总结他的感受,直言道:“父皇,这天下是我们朱家的天下!不是御史的天下。”
弘治皇帝满意的笑起来,一副老父亲的慈祥表情,孺子可教也,道:“嗯,你能这样想,朕心甚慰。回去再好好想想。不过这些话,就不要对先生们说起。”
他执政十五年多,早就发现大明的权力架构、运行流程是怎么回事。皇权和相权存在着天然的矛盾。
所以,太祖皇帝留下遗训,敢言立宰相者,杀!
但是,皇帝的经历是有限的。不是谁都有太祖、太宗那样的精力。阁臣们的权力逐渐增长,文臣势大。而宣德皇帝让司礼监批红,创办内书堂,来抗衡外朝。
皇权,由相权分散开的文臣集团,宦官。这是大明最基本的权力结构。厂卫就是皇权的利器。
他执政以来,并不喜欢用太监干预国政,也不喜欢用厂卫。前朝往事足以为戒。他信任、依赖他的老师们,让他们担任阁臣,治理国家。所以,有些事情他会退一步。
但是,有些东西得教给太子。
文臣们既然掌权,就不希望身家性命寄托于皇帝一念之间。他们抗衡皇权的办法,其中之一便是掌握着舆论!上书骂皇帝,迫使皇帝屈服。
之二是辞官。国家是无法离开大臣们治理的。否则就会出乱子。
朱厚照受到父亲的鼓励,心中振奋,躬身行礼道:“是,父皇。”告辞退下去。
弘治皇帝扭头对张皇后笑道:“皇后,不要生气。张昭是忠臣。”
教化读书人,这小子是真敢说啊。他真的只有十八岁?连权术的东西都看的这么清楚?
张皇后本来是张昭有点不爽的,擅自把太子带出宫。这成何体统?而这两天她弟弟又在她面前念叨张昭的不好。
“娘娘,他张昭区区一个伯爵,怎么就敢在京西郊占三千亩良田。简直是持宠而娇!”
“娘娘,臣也想要三千亩良田。给父亲、母亲多添一件衣裳,多添一道菜。”
张皇后虽然当时把弟弟寿龄侯给骂了一顿,但心里对张昭还是有点看法的。
她很清楚事情的经过。天子是酬功,赏赐他一栋府邸。派司礼监跟着他去挑。结果张昭在京西北郊外划走三千亩地。说是荒地,难道不能为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