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瞬间,场面变得极其的混乱。尖叫声、大呼声在山腰休憩用的小空地上混合在一起。
突然其来见血的厮杀,特别是那一声火铳开火的声音让人胆战心惊。有的人往山下跑,有的人趴下。有的人在高呼,“保护大少爷。”,“保护小姐。”
周修脑子一片空白,随即给他的随从拉着趴下来。
张昭反应迅捷,就地卧倒。他在战场上见过的激烈、残酷的场面比这多得多。知道怎么作出正确的反应。
张昭随行的亲卫们留下两名护着他。其余人在亲卫首领王武的招呼下拔刀往上冲去,“杀!”
新军营是靠火器起家的,怎么对付火器清楚的很。何况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嗤。”
钢刀入骨,鲜血飙飞。场面沉闷、激烈、残酷。从山上扑下来刺杀张昭的约有七八人,手里的装备全是开平钢铁厂出产的最新制式雁翎刀,削铁如泥。
不仅是装备一点都不逊色于张昭的亲卫,这几人武艺都很不错,相互结成的阵势明显带着军中的色彩。
张昭身边随行的亲卫十几人扑上去。
“砰!”
躲在军阵之后的火铳手又开了一枪,直接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亲卫轰飞。鲜血洒了一路。此时,张昭本人已经暴露在火铳手的视线中。
就在这时,仗着武艺高强,从石阶道路外边绕过去王武,脚在石头上一蹬,整个人如同一只大鸟般飞扑两米多,在空中时腰刀一挥,那火铳手的头颅飞起来。
“噗嗤…”
鲜血冲天而起,溅在王武脸上,身上。他落地之后,转身就是一刀架住一把砍过来的钢刀,一脚撩起。靴子前尖尖的铁头刺穿那汉子的蛋。
“啊…”
凄厉的叫声打破这几人沉默,“大哥…”听口音像辽东一带的。
王武这时才算在台阶上站稳,沐浴着鲜血,整个人如同魔神,狰狞而张扬,“抓活的。”
火铳手解决,危机解除。
此时,前来刺杀的几人终于有点慌了。军阵被张昭的亲卫们破开。
“噗嗤…”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剩下的五人在瞬间被解决。最后共抓住三个活口,当场把手筋、脚筋给挑断。亲卫们恼恨同袍伤亡,下手不留情。
在茂密的山林中,隔着几百米,一名穿着短褂的精壮汉子在树枝上用望远镜看着这厮杀的一幕,心中懊恼难言,从树上滑下来。
让张昭逃过一劫。他们低估了张昭亲卫首领的武艺,此人是真正的技击高手!
要杀张昭,要先除掉此人。
…
…
厮杀完,王武过来单膝跪下请罪,一脸惭愧的道:“让大帅受惊,属下死罪。”
以他和张昭的关系,不用做这样的虚文。但是,见张昭身上还带着土,还有死伤的弟兄,他心中非常的惭愧。
张昭也没什么后怕的情绪,十分冷静,道:“小二,不必自责。你做的不错。先安排救受伤的兄弟。审讯叫人去做。你去追查凶手,看看有没有同党。”
“是,大帅。”
王武带着人手去办事。张昭的护卫力量标配是一个连。日常出行带一个排,也就是40人。此时上山,还有二十人在山脚下等着。
张昭这才有精神关注到身边的事。
周修还是一脸的茫然、懵逼状。身边是他的老仆、长随。旁边女扮男装的周雨瑶正跪在地上抱着她的丫鬟燕燕尖叫,“来人,来人…”鲜血染红着燕燕的长衫。
刚才第一枪的流弹打中她。
张昭将一旁焦虑得如同无头苍蝇的小厮给扒拉开,按在周雨瑶的肩头,沉声喝道:“别叫。”说着,单膝跪下来查看她怀里被火铳打懵的丫鬟的伤势。
张昭解开丫鬟染血的外衫,发现她是肩膀处被流弹击中,铅弹已经透体而去,血流不止,渗透的好像是胸口中枪。
“死不了。”张昭拿过亲卫的雁翎刀,将他身上的中衣下摆割破,将她的伤口包扎的紧紧的,用以止血。做完后站起来道:“让她坐着,有水给她喝水,等军医上来再做处理。”
周雨瑶含泪道:“嗯。张昭,谢谢。”
张昭点点头,往自己的亲卫们走去。
张昭的亲卫一共死两人,重伤一人,轻伤四人。重伤的就是先前拦路给戳破肠子的亲卫。张昭过来看他时正躺在地上虚弱的喘息着。身旁几名亲卫脸上带着泪痕。
“大帅,大黄怕是不行了。”
“大帅…”
叫“大黄”的青年听到张昭过来,挣扎着要抬起头。张昭蹲下来,握着他的手,“别动。”
大黄努力去挤出一个笑容,断断续续的道:“大帅,疼…疼得慌。给俺一个痛快吧。俺家里还有个老娘,就烦大帅和诸位兄弟照顾一二。”
张昭眼睛发红,眼眶中噙着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张昭低声训斥道:“你瞎说什么?你老娘你自己养去。这是在京师,不是在战场上。以咱们医院的条件,难道还不是救你不回来?”
大黄惨笑。
张昭道:“咱们新军营的男儿有怕死的么?死都不怕,怕疼?你给劳资好好活着,听到没有?”
大黄给张昭训的有点讪讪的,肚上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一些。
“你们陪他说话,别让他睡着了。”张昭扭头吩咐道。
几名亲卫分明看到他眼泪流出来,各自抿抿嘴,齐声道:“是。”
军医在十分钟之后上到半山来。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