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一个没防备,就被一群人摁倒在地,顿时大急。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老子是漕帮的!我一千多兄弟呢!你们要是敢胡来,问问我漕帮兄弟答应不答应!”
“漕帮兄弟?嘿!”
一人开口,声音之中鄙视之情溢于言表。
正是戴捕头。
戴捕头跨步进了水生的家,看了看这个破败的院子,撇了撇嘴,然后又看看水生,问坊正。
“他就是曹水生?”
坊正点头,戴捕头这才居高临下地说道:
“曹水生是吧?行了,别嚷嚷了,你自己知道你是漕帮的就好……
还漕帮兄弟?要不是你漕帮的兄弟,我们还不来找你呢!
有什么事,县衙跟少府说去吧!”
说着就要把人带走。
老曹能干嘛?顾不得双腿疼痛,一骨碌就翻下了床,仅仅凭借这双臂,硬生生地爬到正屋门口。
“官爷,官爷!我家水生是老实孩子啊,他可不敢为非作歹,您是不是弄错了啊?”
戴捕头一见老曹,脸上也闪过一丝不忍,转头看向坊正。
坊正一见,赶紧到正屋门口掺住了老曹。
“曹大哥,我前些日子不是跟你说了嘛,咱们河南县新上任了一位谢少府,人家上任之后就把你们漕帮的大龙头给叫到县衙,说什么登记、具保什么的……
反正啊,你们漕帮帮众,五人结甲,一人犯事,五人连坐……
水生是好孩子,可也架不住跟他具保的人犯了事啊……”
老曹顿时大急。“谁犯事了?怎么了?怎么还连累到我家水生了?”
坊正直言,“听说是陈五……”
曹水生正被摁在地上呢,一听这个可急了。
“五哥?五哥怎么了!?”
戴捕头一见,不由得冷哼一声。
“你小子还真义气哈?怪不得敢主动和陈五结甲?
实话告诉你,昨天晚上,陈五在家设局开赌,被人举报了,现在人就在县衙呢……
他犯事,你连坐,嘿,正好成全了你的这份义气!
带走!”
且不提老曹撕心裂肺的叫喊,曹水生被戴捕头一行人押送到了河南县衙。
升堂问案。
其实也没啥可审的,事实俱在,不容狡辩。
陈五开局设赌,被人举报,河南县闻风而动,谢少府亲自带人查抄,设局的、参赌的,一个都没跑了,还查获了赌资若干。
陈五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只能低头认罪。
行了。
案情搞清楚了,剩下的就是宣判了。
陈五开局设赌,判杖一百,根据河南县的新规定,强制罚铜十斤,折合铜钱一千六百文。
曹水生和陈五乃是结甲,从罪减一等,判杖九十,不打,强制罚铜九斤,折合铜钱一千四百文。
让水生奇怪的是,结甲一共五人,除了陈五之外,还有他、陈九、马六、赵七四人。
现在被连坐的,只有他和陈九两个人,马六和赵七他们俩呢?
还没等他弄明白呢,堂上的谢少府就又说话了,马六举报有功,按照河南县的新规定,从非法所得中分出三成奖励给他,共计三千二百一十三文!
三贯钱!
水生一听,勃然大怒,好你个马六,你就为了三贯钱,就把陈五哥给举报了!?就算你去了大车帮,也不能拿以前的兄弟们换钱啊!
他刚想开口骂街,谢少府就退堂了,戴捕头上前,直接问:
“是交罚款还是劳役还账?”
水生哪有钱啊?只能选择劳役了。
戴捕头还给他算账呢。
“一匹绢四丈,折合铜钱一千文。
你这判罚是一千四百文,折绢五丈六尺。
按照朝廷规定,劳役一天折绢三尺……行,十八天半就能还上……”
水生哪算的明白这些,你说多少就是多少吧,不过一想要在河南县干十八天劳役,顿时就心焦如焚,他家里还有个老曹呢,一共就剩下三天的粮食,省着点吃也不够十八天呐!干活咱不怕,老曹怎么办?
戴捕头却不管这些,一个个问明白了,带齐了十八名衙役,押解着这一群人,直奔通济渠。
水生在路上一看,好家伙,足足五十多人,什么南市的小偷,北市的混子,崇义坊的地痞,这都全了,当然还有他们这些漕帮、脚帮的人马……
欸,五哥呢?没见着人啊……对了,赵七呢,也没看见……
水生刚想问问陈九,他是陈五哥的远房亲戚,一直跟着陈五厮混,他一定知道,可还没开口呢,就被押送的衙役削了棍子,不许说话。
水生无奈,只得一路闭口不言,跟着队伍到了通济渠。
却说罗县令亲自坐镇通济渠,正愁上哪找人来干活呢,一听戴捕头押解了五十多人过来,顿时大喜过望,也顾不得什么官威官架子,竟然亲自迎到了通济渠疏浚现场的外面。
戴捕头上前行礼,把前因后果一说,罗县令听了,顿时心花怒放,好谢直!这主意我怎么没想到!?一天五十多,两天就是一百人,这要是连续不断一个月,我还愁啥!?真照这样下去,说不定还真能在雨季之前完成清淤工程!
却不料,戴捕头在他兴头上给他浇了一盆凉水。
“启禀县尊,小人来押解人犯过来之前,谢少府有交代,让小人一定要给县尊带句话……”
“什么话?”
“谢少府说了,赏功罚过,最终信用!
这些人虽然给县尊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