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李尚隐,弹劾李林甫、严挺之君前失仪!”
“臣李尚隐,弹劾严挺之处事不公!功是功,过是过,不可混淆分毫,赏功罚过,乃是朝廷公义,不得因为汜水谢直年幼儿抹杀!”
“臣李尚隐,弹劾李林甫操纵官员浮沉!朝廷选官用官自有法度,文官任选归吏部本司,武官任选归兵部本司,何用政事堂相公越俎代庖!?还直接指出韶州別驾,其心可诛!”
李尚隐先声夺人,当当当,三个弹劾,就像三发炮弹一般,轰得朝堂之上都震了三震!
众人一看,御史台老大开片了,咱躲着点吧,人家御史台本来就有监察朝堂的责任,这一套无差别攻击打出来,谁也不能说啥。
就连李老三也不得不出言安抚。
“李大夫不必如此,今日欢宴,不是朝会,些许酒话,不必当真。”
就算是这样,李林甫和严挺之两人,还都得亲身施礼道歉。
“臣,失礼。”
没办法,御史台,就是这么横!
人家李尚隐逼得李老三出言安抚、逼得大唐宰相、尚书右丞单面认错,这还不算完呢,直接把矛头指向了李老三。
“陛下此言何意?既然欢宴,为何谈及朝廷大事?”
李老三也没辙啊,嘿嘿一笑,“也不算是朝堂大事吧?不过就是几个……”
李尚隐顿时怒了。
“大唐立国百年,还没有拿谋反案不当大事的天子!
说到这里,臣还要问问陛下,问问政事堂的三位相公,事关江山社稷,还能有什么事比谋反更为重要!?难道是咸宜公主大婚吗!?”
这话就有点狠了,但凡谁说个“是”字,人家李尚隐就能带着御史台的一群徒子徒孙把咸宜公主喷成筛子!
李老三一时都不敢接话了。
李林甫多会帮领导解围啊,一见李老三不说话了,赶紧跳出来。
“李大夫,什么事能比谋反重要!?这不是平灭了吗?”
李尚隐冷哼一声,“谋反一事,事关社稷,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反复。既然已然平灭,有功将士当如何封赏?政事堂怎么说?”
李林甫顿时给噎住了,怎么封赏?这不是没定下来吗?为什么没定下来,还不是他在政事堂上蹿下跳地,死活拦着给谢直封赏!可是这话怎么说?说我不认可谢直平叛的功绩?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想给人家升官到韶州別驾去呢!
李尚隐一见李林甫哑口无言,顿时不乐意了。
“有功将士不得封赏?政事堂就是这么做事的!?”
张九龄一听,不能不说话了,刚才他一直看戏呢,李林甫你也有今天,该!看得正爽呢,听着李尚隐把矛头又转移到了政事堂,不说话就不行了,这要是不说话,以李尚隐今天跟疯狗一般的德行,少不得要质问一声,你们政事堂都干嘛吃的!?咱不能落下这么个名声啊!
“李大夫不必动怒,政事堂这些日子为有功将士酬功一事也曾争论过几次,之所以争论,就是怕赏罚不公,寒了有功将士之心……
正好,既然今日李相也不反对对有功将士的封赏了,恰好裴相也在,不如就借这个机会把事情定下来?”
李林甫被这话噎得一愣一愣的,还没法开口,一张脸都黑了。
李尚隐也隐约听出来张九龄的意思,狠狠瞪了李林甫一眼,随即问道:
“不知张相如何封赏有功将士?”
张九龄嘿嘿一笑。
“平灭赖三谋反,汜水谢三郎乃是首功!
不如今天就论谢直该如何封赏,其余人等,以报功公文为准?”
裴耀卿本来就不想掺和这点事,听了张九龄的提议,一看现场这局势,点头。
李林甫,一看,二比一了,那还坚持个屁啊,也点头了。
至于如何封赏谢直,刚才兵部尚书不都说了嘛……
散官sān_jí、勋官五转!
至于具体的官职,河南县尉肯定是不行了,太低,韶州別驾,也不行,按照唐朝官场潜规则,京官出外,必须升官两级,要不然就是被贬,谢直从河南县尉调任韶州別驾,那是合理的,但是在他本身散官连升sān_jí的情况下,要是还给他一个韶州別驾,那就不是给人家加官进爵了,那是逼着人家造反呢!
李林甫一瞬间也想到了这些东西,一张脸气得通红,他一开始提出韶州別驾,是奔着明升暗降给谢直添堵,却忽略了平灭谋反的记功竟然如此夸张,这才一不小心来了个弄巧成拙,不过呢,既然韶州別驾不成了,还可以考虑别的闲职啊,只要符合明升暗降的主体精神就成了……
就在他快速思索如何给谢直安排个明升暗降呢,李尚隐又说话了。
“启禀陛下,臣,御史大夫,李尚隐,推荐汜水谢直就任监察御史!”
所有人都惊了!
李林甫更是目瞪口呆,我说今天李尚隐老跟疯狗一样怼我呢,敢情是看上谢三郎了!?这特么也太阴险了,你看上他了,直接推荐不就行了,干嘛还踩了我一脚啊!?我还以为你堂堂御史大夫是真为了如何处置赖三谋反一案着急呢,结果,全是套路!
就连李老三都让李尚隐给弄懵了,不是,我刚才堵心你们都没看出来是吗?因为谁堵心不知道是吗?怎么还推荐谢直升任监察御史呢!?
“李大夫这是何意?”
李尚隐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稳如泰山,朗声开口。
“臣之所以向陛下推荐谢直就任监察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