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谁了!?”
“杜九郎!”
“谁!?”
谢直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不得不再次询问。
结果人家李尚隐李大夫都懒得搭理他了,直接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继续喝茶,不理他了。
谢直一见,知道确实无误,却依旧不敢相信。
“杜九郎,怎么会是他!?”
也不怪谢直如此奇怪,这位杜九郎和洛阳粮案牵扯极深。
被砍头抄家的洛阳粮商总会的林会长,算是杜九郎的恩主,要是没有人家在财力、人力上面的大力支持,先资助其读书,后帮忙行卷,再支持他选官正字,最后到了任期,又给他多方运作,最终走通了关系,让杜九郎当上了监察御史!
可别小看这种操作,这可是沉甸甸的恩情啊,要是没有这么操作,杜九领别说监察御史了,估计现在连科举考试都参加不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小山村之中当乡野私塾先生呢。
所以说林会长是杜九郎的恩主,一点都不为过,尤其在最后阶段关于监察御史的运作。
说起监察御史,从谢直的这个角度来看,好像当起来还挺容易的,确实并不是。
可别都忘了,谢直能够当选监察御史,是在咸宜公主大婚的时候以“死”开道,才入了李尚隐的法眼,然后由这位御史台的老大,亲自开口想李老三建言,又得了大唐首相张九龄提醒,人家谢三郎推动了科举的改革,咱还没有酬功呢,这才说服了李老三下旨。
看看这程序。
得罪天子最喜爱的公主,作为进身之阶,进入了朝堂大佬的视野。
御史台老大主动出击,大唐首相敲响边鼓,最后得到天子的首肯。
别的都不说,就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的任免,惊动了这么朝堂大佬的关注,可见监察御史这个正八品上的小小职位重量。
而杜九郎呢?他会个屁!?
他第一次和谢直见面的时候,正是他在执行御史台发布的第一个临时任务,将张氏兄弟明正典刑。
那活儿干的,稀碎!
生生被谢直利用朝廷律法拖了一个多月,然后接着赖三西市谋反的机会,直接给张氏兄弟争取到一个特赦的机会,最后张氏兄弟俩,乐乐呵呵地前往幽州从军去了。
这结果,固然是汜水谢三郎对大唐律法的熟悉,同时,也是杜九郎对大唐律法了解的太少的缘故。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杜九郎,生生地被林会长运作成了一位监察御史!
其中的付出什么的,暂且不说,就是这一份恩情,杜九郎还一辈子恐怕都还不上!
所以说,林会长,是杜九郎的恩主,当之无愧。
除此之外,杜九郎与洛阳粮案还有别的牵扯。
被流放岭南、终生不得还乡的高主事,驱使杜九郎如同驱使一家仆。
被满门抄斩的杨玄机,也曾要求杜九郎配合,在金銮殿上弹劾谢直。
林会长、高主事、杨玄璬……
洛阳粮案整个犯罪链条上,除了司农寺、含嘉仓一众官员和他没有什么联系之外,几乎每一个环节上的人,都跟杜九郎关系匪浅。
这样的人,竟然没有受到洛阳粮案的牵连,堂而皇之地当着他的监察御史,还能在洛阳粮案尘埃落定之时,被御史台重新安排任务?
谢直可是有点想不明白了。
李尚隐仿佛也看出来他心中的疑惑,放下手上的茶杯,一声长叹。
“这便是咱们大唐律法的限制了,即便老夫身为御史大夫,也不能肆意妄为……”
原来,杜九郎虽然和洛阳粮案中人牵扯极深,但是人家还就真没参与到洛阳粮案之中,也不知道是林会长刻意不让他参与以达到保护的目的,还是林会长等人忽视了杜九郎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反正杜九郎还真没有参与进去。
如果非要说有的话,也只有一次,就是杨玄璬配合何大龙在通济渠煽动青壮闹事,这帮人要求杜九郎弹劾谢直,以期达到掀翻谢三郎的目的。
可关键是,杜九郎是监察御史,本身就有风闻奏事的权力,当时谢直正在打压粮价,结果闹到通济渠青壮闹事的程度,人家弹劾谢三郎,是本职工作,甚至可以说理所应当,要是以这事儿给他定罪,没道理,也说不过去……
“你我都心知肚明,他当初在金銮殿上弹劾你,是受了杨玄璬等人的指使,但是在审问过程中,杜九郎一把鼻涕一把衙眼泪地哭诉,说什么受了奸人的蒙蔽,这才误信了有心人传递的消息……
这么一说的话,他不过是识人不明而已,算不上跟洛阳粮案一群人等同流合污……”
谢直一听,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
杜九郎的意思很明白,他们诚心骗我,忽悠我上殿弹劾,我也是个受害者好不啦!?你再因为这件事情处罚我,我冤,我也不服!
除此之外,更找不到人家杜九郎的错处了。
林会长确实是他的恩主,但是也不能就因为两人关系好就收拾他吧?大唐律法虽然讲究牵连,能牵连父母,能牵连子女,甚至能牵连老丈人、大舅子,但是还真没有牵连朋友的先例!
故此,杜九郎在洛阳粮案之中,涉险过关!
谢直听完了,一阵无语。
李尚隐还得借着这个机会教育他呢。
“让你小子学人家韬光养晦?
该!
金銮殿上连放三炮,就完了?
你就不想想,你一手掀出了洛阳粮案,别的事情都不管了,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