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是有怨气啊,有情绪没关系,你别耽误事啊,结果你还安排不好衣食住行?这是啥意思?!
一旦李老三这么想的话,天子还能继续亲近你吗?
所以,一定要好好地把这个差事干好了!
谢直再次点头,这个不用多说,不管干啥工作,都不能把情绪带到工作里面去,即便不愿意干,你说多主动,那自然谈不到,但是总不至于耽误事儿就是了……
梁升卿见谢直再次点头,心中突然一动,随即又说道:
“说到这里的话,我就多说一句话……
三郎你此次出洛返京,不仅仅是你谢三郎带队的御史台人马,还有宫中人和金吾卫……
金吾卫自然不用多说了,关键就是这些宫中之人,他们能够被天子派出来跟你一起去长安,想必也多是天子亲近之人。
你如果对他们过于苛刻的话,日后从长安回到洛阳,他们进了宫城见到了天子,恐怕……”
话没说完,意思到了。
你要是管得太严了,这帮子宦官肯定怀恨在心,等他们回到了天子身边,少不得要说你坏话……别你这一趟长安走下来,吃苦受累不说,还得落下一身的埋怨。
说到这里,谢直却摇头了。
“谢某对所有宫人都没有任何偏见,但是看不得他们出门在外,打着天子的旗号欺压良善!
谢某本就是监察御史,平日里见到这类事情,都要上本弹劾!
如今带队回京,怎么放纵他们肆意妄为!?
如此作为,如何对得起谢某头上的獬豸冠、身上的獬豸袍!”
梁升卿听了,无言以对。
论到官场的发展,梁升卿这个说法,肯定是没问题的,甚至那些羡慕谢直如今这个差事的各路官员,估计要是和谢三郎异地相处的话,必然是如此选择。
但是,人家谢三郎不想和光同尘!
他的这种选择,要对得起头上的獬豸冠、身上的谢直袍!
不愧是名字与法兽獬豸谐音的监察御史!
梁升卿也是御史台的侍御史,也要头戴獬豸冠,身穿獬豸袍!
又如何能够继续劝谢直?
想到这里,梁升卿一声叹息,不在劝解了。
他没话了,谢直可有话说。
端起酒杯,向在座的三人说道:
“感谢三位亲自前来送行,一杯水酒聊表谢意!”
等会,三位?
除了梁升卿,还有两位,是谁?
一位,是吏部本司郎中孙逖。
另一位,是大理寺评事辛二郎。
孙逖暂且不说,因为谢直蒙师王昌龄的关系,真正算是谢直这一边的自己人,至于大理寺的这位辛评事,可就有点意思了……
就连辛二郎自己也有点懵,他确实是想和人家谢三郎搞好关系的,要不然的话,也不能在白马寺初次见面之后,把安禄山带回了大理寺安置之后,又快马出城,专门跑到积润驿的儒家客舍去找谢直喝酒……但是,他断然也没有想到,就因为这么一顿酒,就能给堂堂的汜水谢三郎喝出感情来?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尤其是这一回,他自忖身份不算高,就没有上赶着过来给谢三郎送行……结果,人家谢直昨天特意安排了家人去了他家,特意邀请他第二天到临都驿喝上一顿。
辛二郎一想,不来白不来啊,喝酒不喝酒的倒是在其次,主要是能够通过这样的机会跟谢三郎多多接触,非常有利于维护双方的关系,至于他自己的时间……没有也得有啊!八月十三是常参朝会,他一个小小的正八品下的大理寺评事又不用上殿,那还不是随便在大理寺请个假就走了……这还说啥?走着!
结果,到了临都驿,辛二郎就知道来着了!
梁升卿,侍御史,虽然人家是御史台系统的中层官员,管不着他这个小小的大理寺评事,但是人家和大唐首相交情莫逆,据说天天都在张相的府上待着,跟这样的人打好关系,以后的好处简直数之不尽。
孙逖,吏部本司郎中,专门管官员调任、选官的!这样的官员,放到后世,那就是国家级的组织部长,其重要性还用多说吗?只要是宦海浮沉的人,谁不想认识他,并且跟人家处好了关系!?
事实上,不提谢三郎,单单是梁升卿和孙逖,那都是辛二郎想要接触都接触的关键人物,今天竟然借了谢三郎的这顿送行酒认识了,辛二郎简直欣喜若狂!
不过,他也在官场之上摸爬滚打多年了,自然知道,越是这种时候,你越得找好了方向,要不然的话,即便认识了这两位,也难以转化成实际的好处!
那么,这顿酒的方向在哪里?
梁升卿吗?
他的官职最高,日常接触的,都是朝堂大佬,以他为方向,说不定能够借助他的关系能够接触到这些朝堂大佬,为日后的官途铺平道路……
孙逖吗?
人家现在正管着调任、选官的事情呢,以他为方向的话,别的不说,起码在下一次选官的时候,直接就能把这份关系利用上……
这两个方向对吗?
也对,也不对!
如果辛二郎真的以孙逖或者梁升卿为方向的话,不管他以谁为方向,就算能够借到什么便利,却也就是一回的事情……
为啥?
因为他们就算是把这种便利给出来,也就是看在眼前的这一场送行酒之上,说白了,这是给人家谢直的面子,既然谢直张罗着喝了一顿送行酒,